、冯妙搬家_后妈文里的短命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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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搬家

  “爷爷,爹,娘,”方冀南放下碗,“我去那边房子看看。”

  “你去看啥呀,那边都没啥东西了。冯妙临走的时候,交代你爹把缝纫机、自行车啥的都弄到这边来了。”陈菊英道。

  “他要去就去呗。黑灯瞎火的,你带个火柴。”冯福全从身上摸出一盒火柴递给他。

  方冀南出了门,还没出老宅的巷子,就迎面遇上一个人,农历初十的上玄月,月光下对方先认出他来了。

  “冀南?”

  “宋军?正要去找你呢。”

  “嗐,我白天没在家,刚听说你回来了。”

  方冀南迎过去,擦肩而过时脚都没停,沿着他来的方向径直往前走,宋军只好转身跟上,两人一路来到了村南的家门口。

  “我说冀南,你们两口子这是……唱的哪出啊?”

  “说来话长,跟你说不明白。”方冀南道,“宋军,我问你,来找冯妙、自称故宫来的那个徐同志,你见过吗,什么样的,到底什么人?”

  宋军:“我哪知道啊。春节前我请假回城探亲了,我回来的时候,冯妙他们娘仨已经走了,村里人都说找你去了,今天才听说,合着你又跑回来找她,冀南,你俩到底咋回事啊,你真要跟冯妙离婚啊?”

  “放屁。”方冀南扭头骂了一句娘,“宋军,你住我们家邻居,别的还知道什么情况吗?”

  宋军摇头:“反正你媳妇整天带带孩子、做做缝纫、洗洗刷刷的,整天都挺好的。你时间长没回来,旁人都说你变心了,她自己也不怎么吭声。我年前走的时候,她还借给我五十块钱呢。”

  宋军顿了顿,期期艾艾道,“哎,那什么……你看,我现在也没钱还你,你也知道,我妈常年有病,年前我回去,我爸又摔伤了脚踝……”

  “没跟你要钱。”方冀南问,“那你怎么还回来了?”

  “你当是你呢。”宋军抱怨道,“我爸我妈,一个月合起来四十八斤粮票,自己都不够吃,又没有退休工资,到了期限我不回来,就得从他们嘴里争

  吃的,我不回来还能怎么办?”

  方冀南心里一叹,转身要走,想起来什么又停住脚,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拍到他身上,“给你的。”

  “什么呀?”宋军赶紧接住,入手是一张折叠的纸。

  “招工表,你回城吧,别的我也帮不了你了。”

  方冀南说完,转身匆匆就走。宋军愣怔片刻,赶紧追上去。

  “哎,方冀南,啥、啥意思啊,给我的?我、我、你……”

  “别我呀你的了,你赶紧回去吧。”

  宋军愣怔半晌,猛地两手抓住方冀南的肩膀,带着哭腔道:“方冀南,给、给我的?我能回家了?我、我……方冀南,你是我恩人,大恩人,我亲哥,我这辈子都念你的好……”

  “行啦,我说你能不能别这样,娘们唧唧的。”方冀南本来就烦躁,受不了地推开他说,“你别多想,我就是看不惯你整天这个熊样儿,偷鸡摸狗、吊儿郎当的,你作践谁呢。赶紧回去照看你父母吧。”

  方冀南丢下一句,匆匆走了。宋军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喊道:“哎,你不是要进你家里看看呀?”

  方冀南没理他,昏黑的月光下大步走远了。

  空荡荡四间屋子,他进去看个什么。

  帝京。冯妙这些天,总觉得委屈了两个小孩,有点叫人心疼,现在样品完成了,第二天正好星期天,她索性就带着两个孩子出门玩个够,坐公共汽车逛一逛大京城。

  庄老那边开始物色合适的绣工,准备组建一个双面绣复制工作小组,所以冯妙临时没什么能做的,反倒清闲了。

  于是星期一再去幼儿园接孩子,她就特意提早去一些,跑到胡同里找闲坐聊天的老大妈们套近乎。

  帝京的大爷大妈们真是热心健谈,听说冯妙刚来帝京,孩子就在对面上幼儿园,还挺关心的,纷纷给她指点这指点那,从大帝京风景名胜,说到哪儿能买到最便宜划算的萝卜和大白菜。

  聊得高兴了,冯妙就趁机说:“大妈你们看,进个城可真不容易。我来了以后就住在单位宿舍,孩子小,洗衣做饭都特别不

  方便,关键是单位宿舍本来就不够用,人家原本两人一间,我一个人带孩子占了一间,还怕人家同事提意见。”

  老大妈们纷纷说,孩子小那肯定不方便。

  冯妙道:“其实我正琢磨着,要是附近能有闲置的房子,借给我住个一年半载的就好了,当然啦,借人家的房子肯定不能白借,我该给多少酬谢给多少。”

  她不说租,只说借,老大妈们倒也心知肚明,一个大妈笑道:“你这是想赁个房子啊,你住单位宿舍可不用花钱的。”

  冯妙说:“我就是这个打算,花点钱图个方便,能自己做饭,宿舍虽然不要钱,您看我们娘儿仨光靠吃食堂也不划算。”

  老大妈们就说也有赁的,只是得有相熟的人慢慢找。

  “大妈你们看我刚来,认识谁呀,我就带着两个小孩住,至少要在帝京工作一年这样子,谁家赁给我,可以完全放心。”冯妙道。

  几个大妈挺热心地表示,会帮她问问。一个大妈指着胡同说:“其实我们这一块,闲置的房子有是有,还不止一处呢,就比如前边胡同谢家那院子,他家的人早多少年就去南洋了,房子一直空着。”

  另一个大妈说:“人家那家子是爱国华侨,房子没人动,一直好好的呢,有他一个远房亲戚给照看,闲着也是闲着,他早些年的时候还租出去过,这些年也不能租、又不能卖,而今不是不怎么管吗,他要是肯借给你,他那房子也近,你带孩子上幼儿园挺方便的。”

  冯妙赶紧拜托大妈们帮忙搭个话。她说:“大妈,您要是给我帮这么大忙,我可真得好好谢谢您了。”

  “你帮问问呗。”一堆老大妈们纷纷帮腔,又跟冯妙说,“你王大妈这人最热心了。”

  那个说话的王大妈就答应帮她问问。一回生二回熟,第三天冯妙又去聊天套近乎的时候,租房的事情就有了回音。

  王大妈带她去看房,是一个两进的四合院,院子还不小,五间正房,两侧带耳房,东西两边各有三间厢房,正房和厢房都带前廊,厢房南侧也各有一

  间小的盝顶耳房,前排还有倒座房。

  房主的亲戚是一对六七十岁的老夫妻,姓刘,人挺和善,就住在东厢的一间房子里,至于正房,主人走的时候家具什么还留着呢,一直锁着的。

  “这房子挺大呀。”冯妙感慨。

  “那是,清朝时候听说是哪个当官的府上呢,后来谢先生买到手里,在这里住了三四十年。”刘大爷说着,指了指大门,“原本是个金柱大门,过去当官的喜欢那个,谢先生嫌太招摇了,才改了现在这个蛮子门。”

  刘大妈说:“他们家搬走也二三十年了,你看我们老公母俩帮他们看房子,如今也联系不上他,房子这东西要没人住着,没有人气儿撑着,它就容易破,你看看那个地砖都坏掉了,屋顶的瓦也修过几回,我们年纪大了,本身又没有退休工资,也没钱帮他修补呀。”

  冯妙听明白了,所以老夫妻俩才想租出去,换点儿租金也好贴补用处。

  冯妙租了一间西厢房,挨着的盝顶耳房用作厨房,这个耳房很小,原本应该是做储藏室用的,放下锅灶后转个身的地方都不多了,可也能用,做饭洗衣都算方便。

  房租倒是比冯妙预料的便宜,一个月七块钱。这是1978年的春天,房主悄默声的租,租客悄默声的住,胡同深处一片人间烟火气。

  老夫妻俩自己本身在院里住,房子保持得还挺干净,老夫妻俩自己都没提什么押金的说法,冯妙主动预付了两个月租金。

  收拾打扫,添置了一个小煤球炉子和锅碗瓢勺,22号这天,中午下班抽了会儿工夫,徐长远和李志弄了辆自行车帮她推行李,冯妙就带着俩孩子搬了进去。

  下午接孩子回来的路上,俩小孩多少有几分搬家的兴奋,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冯妙先领着他们去副食品店,买了半斤猪肉,一块豆腐,一棵大白菜。

  “妈妈,今晚咱们就能做饭吃了吗?”二子兴奋,他最关心的就是吃,这些天吃食堂吃的他都不喜欢了。

  “能,猪肉炖豆腐,妈妈来的时候已经在炉子上熬了粥

  。”

  “好哎!”俩小孩高兴了一下,二子问,“那今晚能吃葱油饼吗?”

  “下回吧,”冯妙笑道,“咱们今天刚搬家,按咱们老家风俗要吃豆腐,有福;吃白菜,发财。”

  新买的铁锅,需要“开锅”,冯妙回去就把猪肉的肥肉切下来,放在锅里小火慢熬,用筷子夹着肥肉把整个锅仔仔细细油了一遍,满屋子猪油的香味馋得俩小孩守着炉子不肯出去。

  热油锅放置一会儿,让它自己冷却了,重新烧热,把猪肉、白菜、豆腐一样样放进去炒,加水炖得入味。

  “炒啥菜呢这么香,”刘大妈一伸头,看着小孩笑道,“这是你家俩孩子呀,长得可真好,虎头虎脑的。”

  “大妈夸的好。”冯妙忙让大子二子叫人,跟他们说,“这是刘奶奶,就在咱们对面的屋里住,还有一个刘爷爷。以后我们跟刘奶奶、刘爷爷住邻居了。”

  “刘奶奶好。”

  “哎,哎,你们好。”刘大妈忙答应着,笑道,“以后就一个院里住,有啥事你就招呼一声。”指了指外头笑道,“其实这么大房子空落落的,我跟你大爷住着都嫌冷清,你们娘仨来了还热闹些。”

  “行,有事儿我不跟您客气。”冯妙笑道。

  刘大妈走后,菜出锅了,她就先盛了一小盘让大子送过去,交代孩子就说请刘爷爷刘奶奶吃搬家的豆腐菜。等小孩回来时,盘子里端回来一个杂面馒头。

  “刘奶奶非要给我,要不她说不好意思要我们的豆腐。我说谢谢了。”

  “大子真能干。”冯妙笑,带着俩孩子收拾吃饭。

  22号晚上,方冀南匆匆赶回帝京,在绿皮火车上熬了这几天,下车一嘴的燎泡。

  他是真没敢把“故宫请冯妙去绣花”这事当真,下车后回到沈家,也顾不上说别的,头一件事就是设法联系张希运。

  打了几个电话,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人,张希运竟然说不知道这回事。

  “故宫的,徐同志?”电话里张希运说,“我不认识这么个人啊。”

  方冀南心里咯噔一下:“大姐夫,那你认不认识一个

  邹教授?”

  “邹教授啊,认识的认识的。”张希运简单说了他和邹教授一起去甬城到过冯家村,以及冯妙到甬城考古队的事,然后问,“你不知道?你媳妇没跟你说呀?”

  方冀南:“……”

  方冀南:“那冯妙去年秋天,在甬城考古队帮忙的事情你知道吗,说是她在那里工作了两个多月。”

  张希运在甬城也就呆了半个月,他是搞铭刻学的,离开甬城后就被派去西京抢救修复一批青铜器,跟邹教授也没怎么联系,所以他对冯妙去甬城考古队工作两个多月的事情并不清楚。

  “我跟邹教授也就是普通同事,各自忙,平常也不太联系,干我们这一行的动不动东跑西颠的。后来我回京过年见过他,他还跟我提了一句,说冯妙帮他们复制了太妃墓出土的补子。后来我不是就来西京了吗,这里发现一座汉墓,出土了大批珍贵的文物,尤其出土了几件史料价值极高的青铜器,现在还在发掘整理……”

  方冀南对他考古那些东西没有兴趣,更没心情跟他啰嗦,直接打断他:“冯妙去甬城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过?”

  张希运:“我哪知道你不知道啊。再说过年那时候,我好不容易回来过年,刚回来你就跟岳父回老家了,两头忙,咱们都没顾上说几句话。怎么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你没有经常写信回去呀?小弟,我说你呀,你这么做可不对,你媳妇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农村不容易,你应该经常写信回去呀。”

  “行了行了大姐夫,”方冀南烦躁地打断他,他本来就烦着呢,这么大的事情,冯妙来信居然都没告诉他。

  “大姐夫,你现在马上帮我联系邹教授,问问他知不知道关于那个徐同志的事情。”

  “邹教授,他现在可能在帝京,也可能……不在帝京。他要是不在帝京,就可能去敦煌了,要是去了敦煌,那边荒山野岭的,恐怕很难电话联系上。”张希运说,“哎,我先联系一下试试吧,我打电话回学校问问他人在哪儿,可是你看都这会儿了,学校也不一定还有人接电

  话,可能要等明天了。”

  这人哪那么多废话!方冀南心里骂了一句,忽然挺烦他这个大姐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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