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围剿(01).10_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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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围剿(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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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害人的DNA信息在库比对结果已经出来了。”徐戡继续道:“他叫尹子乔23岁洛城辖内温茗镇人。什么职业、家庭状况、人际关系这些就要靠你们去调查了。”

  花崇点头“尹子乔胸部、背部、颈部、左边上臂和手肘、右腿都有於伤?这是怎么造成的?”

  “击打。”徐戡说:“从皮下出血点的形态看尹子乔在生前被钝器殴打过——但不是昨晚伤得也不严重。我判断这些钝器伤是在一周之前形成。另外他有吸食大麻的习惯。”

  “瘾君子?”花崇抬起头眼神暗了几分“一个瘾君子被割喉数日前还因故被人殴打看来这案子必须由我们查了……对了尹子乔指甲里的皮屑组织能查出来自谁吗?”

  “是一名男性但比对不出结果。”

  “DNA信息未被录入?”花崇想了想合上尸检报告“行辛苦了剩下的交给我们。”

  说完朝门口走去。

  徐戡转身“花儿。”

  “嗯?”

  “你……”

  花崇笑“想到什么就说婆婆妈妈不是你的风格。”

  徐戡压下唇角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有点担心你。”

  花崇指了指自己的头“这儿?放心不痛不烧早没事了。”

  “不是。”徐戡忧心忡忡“曲值那边现在还没查出黄才华为什么要撞你你现在成天在外面查案子我怕……”

  “我会小心。”花崇正色道:“我和小柳哥都会注意而且韩队的人也跟着我们。现在谁想对我动手纯属自投罗网。”

  “但他们在暗你在明。”徐戡说:“我可能比较悲观吧我觉得这世界上很多事都是防不胜防。”

  “所以过度担心也没有用不是吗?”花崇走回几步在徐戡肩上拍了拍“有人冲着我来但我得冲着案子去不能因为有人在暗中盯着我我就不盯着案子了吧?”

  “话是这么说。”

  “谢谢你徐老师。”花崇牵起唇角右手握成拳在胸口捶了捶“我记着。”

  徐戡苦笑“我就会跟这儿说几句废话也不能像韩队那样派人保护你们你们要真有事我……”

  “不是废话。”花崇温声说:“关心也是一种力量眼睛看不见但心感受得到。放心我们不会躺在你工作台上增加你的工作量。”

  “我去!”徐戡一个激灵“小柳哥不在你就乱说话吗?”

  “小柳哥不在?”花崇额角轻轻一跳正儿八经思考起来。

  ——柳至秦在的时候我说话不像现在这样?

  “算了不跟你扯了你啊工作狂一个不会照顾自己开玩笑也没个度。”徐戡摆摆手“还好你们重案组现在多了个小柳哥我看你还喝上石斛叶了小柳哥给泡的吧?你记不记得小柳哥来之前你懒得烧水干啃陈队给你的菊花茶?”

  当然记得。花崇短暂地沉入回忆里却很快回神挥手道:“走了工作时间闲话下次再聊。”

  下午临近晚高峰时小道仍处于封锁中。提前下班的白领匆匆离开写字楼有的直接由大路奔向天洛站有的习惯性地往小道走另一些人是好奇想看看小道里的尸体还在不在。

  柳至秦和另外几名刑警从李立文工作的酒吧出来正想给花崇打电话就见花崇站在靠近小道的地方冲自己招了招手。

  “痕检过来做二次勘察我也跟着来了。”花崇解释道“等晚上天黑了我想看看路灯打开之后到底是什么情况。酒吧查得怎么样?”

  “李立文昨天确实和客人起了冲突被扣了一周的工资所以才提前下班休息。这说明他在11点多出现在小道里是偶然事件。酒吧有监控他离开的时候是晚上11点25分花6分钟时间走到道口很正常。”柳至秦说着一顿“不过我还了解到一些事。”

  “嗯?”

  “李立文的一些同事说李立文性格不怎么好素质低下爱贪小便宜也爱背地里骂人嘴特别‘脏’脏话层出不穷。”柳至秦说:“而且他多次说过如果有谁真的惹到他他会一刀捅过去捅死了再说。”

  花崇蹙眉来回走了几步“服务行业的从业者受气是最常见的事。李立文在酒吧工作说不定经常遇到不讲理的客人。他心头有怨气动不动就把‘捅人’挂在嘴边但这并不能说明他真的会杀人。”

  “嗯。”柳至秦点头“如果李立文是凶手我们起码要找到他动手的动机。目前这个情况李立文只有作案时间没有作案动机。”

  这时曹瀚不知从哪里跑出来大喊道:“花队儿!”

  花崇和柳至秦同时一愣。

  “哎!”花崇应了一声回头问柳至秦“他下午一直在这儿?”

  “在这次是分局和咱们一起行动。”柳至秦说:“曹队业务能力其实挺好就是口音有点儿……”

  “人无完人啊。”花崇说着抬手向曹瀚示意自己这就来“我现在反正已经适应他那个口音了你刚认识他别被他带偏就好曲值定力不行和他合作之后说了一周‘嘛哩唷’。”

  柳至秦忍笑“我尽力。”

  曹瀚查案查得红光满脸——大概是给热的“我找到一个李立文的同乡哩也在这一片当服务员哩。他说唷李立文平时身上经常带一把户外刀!”

  恰在此时李训打来电话“花队我们在李立文的租房里找到七把管制刀具。其中一把经鲁米诺测试确定曾大面积沾过血。但要提取经清洗血迹中的DNA、确定是否新鲜需要不少时间。”

  花崇冷静道:“把李立文带到现场来。在这件命案里他要么是凶手要么是重要证人。我要看看他在现场的反应。”

  夜幕降临小道里唯一一盏路灯亮起来了。

  花崇站在路灯下抬头看了好一会儿。如李立文所说路灯的光非常暗。尹子乔尸体所在的位置离路灯不远但是确实处于阴影中。路过的人如果不认真看的确无法辨别那是个醉倒的活人还是一具尸体。

  “我就是在这儿捡到钱包。”李立文忐忑地蹲在地上做了个捡东西的动作“时间也都浪费在这儿了。我没有撒谎这里这么黑让你们数钱你们也不一定每张都看得清楚吧?”

  他说得很小心但也带着几丝愤怒。花崇见多了案件相关者对他这种反应非常熟悉——小心又愤怒的情绪多出现在并未作案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成为嫌疑人的人身上。

  李立文站起来一边回忆一边往前走“我昨天大概就是这个速度瞥见那边有个人趴着根本没有正眼看。如果知道那是个死人我肯定报警也不会拿他的钱。那是‘死人财’啊我再穷也不会去贪那种钱!我最后跑那几步是因为夜班公交车一小时一班我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放开步子跑。”

  “你有收藏刀具的习惯?”柳至秦问。

  李立文的表情略微一变“这个这个犯法吗?”

  花崇眯眼看着他。

  “我就这一个爱好喜欢买点便宜的仿制军刀、户外刀。我我知道管制刀具不能带上地铁啊什么的我平时就放在包里基本上没有拿出来过。”李立文很慌张“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花崇拿出一个物证袋装在里面的正是对鲁米诺测试有反应的那一把户外刀“你最近使用过这把刀?”

  李立文瞳孔一缩本能地想要抢过。

  柳至秦单手一挡“你想干什么?”

  “不是不是!”李立文急促地喘气“那只是一把刀!我在网上买的!不信你们可以上网看这种刀多的是!”

  这种刀的确多的是但经过技术建模已经能够确定这把刀能够造成尹子乔脖颈上的致命伤。

  但既然痕检科还没能成功提取DNA便不能草草给一个人定罪。花崇收起物证袋说:“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最近使用过这把户外刀?”

  李立文茫然地摇头咬了咬牙“我没有!”

  “你以为用水把上面的血洗掉就万事大吉了?”花崇表情冷了下去“都到现在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肯说实话?”

  “我没有!”李立文浑身发抖嘴唇都成了乌紫色。

  “你这小伙子唷!犟什么哩?”曹瀚吼道:“你说你没杀人嘛但又不配合我们查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哩?我告诉你唷我他妈从来没冤枉过好人也没有放过一个坏人哩。你不配合嘛吃亏的是你自己唷!”

  李立文还是不说话只是眼里的恐惧逐渐变得更加明显。

  柳至秦回头“花队?”

  “带回去拘着。”花崇说。

  “李立文对刀的反应很古怪。”回市局的路上有些堵花崇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在身侧摸索“那把刀肯定有问题。”

  柳至秦问:“你找什么?”

  “水。”花崇说:“我记得这儿有一瓶矿泉水。哪儿去了?”

  “口渴啊?”

  “有点。”

  “我有。”柳至秦说着拿过放在后座的背包抽出那个深红色的保温壶扭开瓶盖。

  “你这水……”花崇说:“是今天早上灌的吧?都十来个小时了。”

  “我换过。现在的是刚在派出所接的。早上灌的我早就喝完了。”柳至秦把热腾腾的水倒在瓶盖里这时车流正好因为红灯而彻底堵住了他便往左边一递“给。”

  花崇接过喝完一杯还要第二杯。

  柳至秦倒的时候笑了一声。

  “笑什么?”花崇斜他“喝两杯很好笑?”

  “不是。”柳至秦说:“原来我的感觉没有错。”

  花崇眉心抖了抖“嗯?”

  “早上我说感觉到你在看我。你不承认。但如果你没有看我刚才为什么说壶里的水是我早上灌的?”

  花崇偏过头内心有几丝尴尬但没露在脸上点评道:“嗯逻辑严密把这么严密的逻辑运用在犯罪推理上就好了。”

  这时红灯变成绿灯车流开始往前挪花崇将瓶盖里的温水喝完随手把盖子还给柳至秦。

  柳至秦收好保温壶说:“花队记不记得我们上午讨论过这个壶是哪儿来的?”

  “记得啊你说是你买的。”花崇向前开去“还说我俩的对话有趣。”

  也不知道哪里有趣。

  “当然有趣。”柳至秦笑道:“‘这壶哪儿来的?’‘你什么时候买的?’除了审问嫌疑人你从来不会问其他人这么细致的问题。”

  花崇反应过来了耳根忍不住热了一下哼笑:“你这就把自己当成嫌疑人了?”

  第一百零八章围剿(09)

  是“嫌疑人”还是“特别的人”两人心里门儿清彼此点到为止谁都没有刻意说出来。

  柳至秦看向前方的滚滚车流突然想起一件事“花队。”

  “又想说什么?”

  “花队儿!”

  “操!”花崇笑骂:“别学曹瀚以后改不回来看你怎么办。”

  “你被他带成什么样了?”柳至秦侧过身“我想听听。”

  “真想听?”

  “真想。”

  “很尴尬啊。”花崇有些无奈却并不排斥。

  “上午我都说给你听了。”柳至秦把上午的话重复了一遍“——明白唷!”

  “那你听着。”花崇清清嗓子本来想直接说出来又觉得还是得解释一下前因“我当时知道自己被曹瀚带偏了平时都比较注意没说溜过嘴。但后来没过多久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把肚子给吃坏了接连往卫生间跑。其中有一回卫生间里没纸。我只好给曲值打电话让送点儿纸来。那时我有点急一急就疏忽了说的是——我在厕所唷妈的没纸唷赶紧给我拿一卷来唷!”

  柳至秦忍笑“你这一连串三个‘唷’听着真像在唱山歌。”

  “隔间的人也这么说。”花崇叹气“后来被笑了好一阵。有一段时间刑侦支队谁蹲坑没纸都要唱上一段。”

  驶过最拥堵的路段前面终于畅通无阻车速渐渐提起来柳至秦说:“不要超速唷耐心驾驶唷!”

  花崇眼尾轻轻弯起声音带着笑意“小柳哥成熟点儿。一回局里就要开会你再学下去等会儿张口就是‘我有个猜测唷’重案组下一个笑料就是你。”

  “好。”柳至秦正色道:“领导教育得对。”

  经过整个白天的摸排调查警方掌握了越来越多被害人尹子乔的信息。

  “尹子乔1岁高中毕业后就从温茗镇来到洛城到现在已经有五年时间。其间他在餐馆、酒吧、便利店等服务场合打过工还送过快递和外卖。”张贸汇报道:“他的风评很差与他共事过的人基本上都说他人品有问题做事不靠谱。虽然每一份工作都是他自己主动辞职但实际上是他表现太糟糕又懒又爱贪小便宜被同事和老板排挤才不得不离开。”

  会议室的投影幕布上轮流放着尹子乔生前的照片和尸检细节照。单论外表尹子乔生得不错个头虽然算不上高但五官立体深邃脸比较小身材比例出众头发在后脑揪成一个颇有街头艺术感的小马尾。

  袁昊小声说:“小白脸儿啊。”

  张贸继续道:“尹子乔的最后一份工作是送快递因为多次偷盗小价物品而被劝退之后就再也没有工作过。最早从去年9月开始他就在各个公交枢纽、商场等人流量大的地方‘卖艺’。‘卖艺’的理由换过好几个——最初是家中妹妹患癌后来是父亲工伤瘫痪现在是母亲得了尿毒症。但经过核实他根本没有妹妹父亲在他童年时就工伤去世母亲已经另组家庭身体没有问题。他来到洛城之后没有再回过温茗镇和老家的亲戚已经断掉了联系。案发之前尹子乔在天洛站附近唱歌11点收摊之后进入小道很可能是想去酒吧——他是那里的常客。”

  “手机定位到了吗?”花崇问。

  “无法定位。”袁昊说“不过尹子乔的通讯记录已经调出来了。昨天他一共打了六通电话最后一通打给了一个叫穆茜的女人。穆茜今年30岁在天洛站附近开了个餐馆专门做写字楼白领们的生意。和尹子乔一样她也是酒吧街的常客。”

  “死的果然是他。昨天我一到酒吧就听说对面的小道里死了个背吉他的男人死得有点儿惨脖子都给扭断了啧啧啧!我当时就想背吉他的男人?说不定是尹子乔诶。他给我打电话约出来玩儿但一晚上都没到。他这种人啊爽女人的约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遇到了麻烦。哎以前他遇到什么麻烦顶多被揍个半死不活这回直接凉了。”浓妆艳抹的女人坐在问询室的靠椅上廉价的皮草大衣散发出刺鼻的气味与她身上的香水、香烟味混杂在一起在并不宽敞的空间里异常熏人。

  面对警察穆茜的神情与动作不见丝毫紧张似乎已经与警察打惯了交道知道对方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但她这副姿态看在花崇眼中却有几分可笑。

  有人从容是因为心底磊落坦荡。

  有人状似从容却是因为“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和尹子乔是什么关系?”花崇玩着一根未点燃的烟不咸不淡地问。

  “关系?嗯……”穆茜看向右上角过了几秒说:“‘炮丨友’是你们警察承认的关系吗?”

  坐在一旁的曹瀚拍桌:“你这女人唷!”

  花崇抬手示意曹瀚闭嘴。

  穆茜盯着曹瀚看了好几眼颇有几分眼波婉转的媚态。

  花崇曲起食指在桌上敲了两下“‘炮丨友’关系也行。他昨晚给你打电话是找你‘办事儿’。”

  “不然呢?难道还找我看星星看月亮?”穆茜呵呵直笑“不过我得说我不卖不是你们的‘扫黄’对象。我呢讲究你情我愿大家各取所需爽一把就行没有金钱交易。”

  曹瀚听得皱眉皱眼花崇却依然是一副公事公办、无所谓的样子“你对尹子乔了解多少?”

  穆茜打太极“不多也不少。”

  花崇冷笑“穆女士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既然我把你请到这儿来就是需要你配合。当然你不想配合也行。那我就只好自己去查。至于查到什么程度是否触及你的秘密那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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