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围剿(12)_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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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围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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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命案的“创汇家园”位于洛安区东北部靠近东边明洛区是个建了接近二十年的老小区曾经是洛城最有名的高档楼盘之一。十几年前能在“创汇家园”买一套房子那必然是做生意的有钱人——这是老洛城人的固有认知。

  不过最近十年越来越多的高档住宅楼在主城五区修建起来连经济条件最不发达的富康区都推倒了一批承载历史的砖瓦老房开建商品楼。和这些设施完善、环境一流的新建小区一比“创汇家园”顿时成了过气的“老人”。它最遭人诟病的是停车位少和安保不力这也是绝大部分建成二十年的老小区共有的问题。停车位紧缺导致每天早晨和傍晚私家车在小区内外堵得水泄不通多次出现剐蹭纠纷;居民安也得不到什么保障门禁系统虽然已经更换为较新的设备但是物管、监控等跟不上;单元楼的老旧化也令人糟心一栋楼才两个电梯一台经常“罢工”不“罢工”的那一台抖得跟要从电梯井里摔下去一样。

  如今当年的富人们早已购置了新的房产“创汇家园”的房子要么作为二手房低价卖掉要么经过中介租给暂时买不起房的人。现在的“创汇家园”早已不是当年的样子既不是财富的象征也不是舒适生活的象征一些房子被二房东转租竟然搞成了安隐患极大的群租房。

  上一个体系相对完善的物业公司深知“创汇家园”存在的各种问题在合同到期之后撤出新来的物业公司刚成立不久保安、保洁人员几乎是赶鸭子上架。

  37岁的罗行善就是保安之一。

  他初中文化在住宅小区、商业写字楼都干过保安。上一份工作是在银行当保安然而没干多久就被“关系户”给顶了。失业后他四处物色新的工作刚好听说一家物业公司在招人工作地还是久负盛名的“创汇家园”便连忙前去应聘顺利入职。

  “创汇家园”一共三个出入口其中两个为大门供人和车辆通行西边那个是小门位置偏僻外面有一连串木质阶梯仅能供人步行通过。

  罗行善就长期在西边小门内的岗亭里值夜班。

  然而清晨从小门经过前往附近公交站的年轻人们发现向来站在岗亭里笑脸相迎的老罗不见了岗亭里空空荡荡门和灯都开着暖风扇因为运行太久而发出一缕缕焦糊味。

  但早上时间紧迫没人有工夫在意一个保安哪去了都行色匆匆地离开。

  到了早上点多天彻底亮堂了岗亭对面的林子不再被黑暗覆盖这时从各自单元楼走出来的住户们才注意到林子的边缘趴着一个穿物管大衣的男人。

  “老罗!老罗!那不是老罗吗?怎么趴在那儿?”有人跑了上去以为罗行善只是犯病晕倒一边将对方翻过来一边招呼旁边的人打120。

  然而就在罗行善被翻过来的一瞬所有在场的人都露出震惊而恐惧的神情。抱着他的那一位更是吓得无法动弹。

  只见罗行善大睁着双眼挣扎与痛苦定格在散开的瞳孔中脖颈上布满血痕物管大衣的前襟几乎被血浸透。

  他竟然是被割了喉!

  “啊啊啊啊啊啊啊!”终于有人尖叫出声现场顿时陷入难以招架的混乱。

  “又是割喉。”前往“创汇家园”的路上警车里气氛有些压抑花崇坐在副驾手肘支着窗沿手指频繁地摩挲着下巴。

  “李立文还在局里拘着。”徐戡边开车边说“这回他没有嫌疑。”

  “不会是出现‘模范犯案’了吧?”张贸从后座伸了个脑袋过来神色担忧“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人人都知道天洛街那边有人被割喉。潜在的犯罪者会不会突然得到启发觉得割喉好割喉方便于是自己也去割一把?顶风作案虽然很冒险但有机会嫁祸给上一个凶手啊!我操我最怕‘模仿犯案’了。如果大规模模仿起来那还得了?”

  “现场都还没看到还不能随便下定论。”柳至秦说“也有可能是凶手第二次作案。”

  徐戡看了看后视镜“你们排除李立文的嫌疑了?”

  “没有”花崇摇头“不过我和小柳哥都觉得他的行为不符合我们对割喉案凶手所做的侧写。”

  “那就是他仍然有嫌疑。”徐戡皱着眉“他这人不简单我总觉得他哪儿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儿不对劲。”

  “他的户外刀上有大量血迹这不会有错。他收藏那么多把管制刀具本来就很有问题肖潮刚的失踪他脱不了干系。而且我觉得一个人犯过一回事后面继续犯事的可能性更大。”李训认死理一边听众人讨论一边整理自己的勘察箱。

  花崇“嗯”了一声“先看看现场再说吧。”

  警车停在“创汇家园”西边小门外那里已经拉起警戒带又是洛安区分局的刑警先行赶到。

  花崇戴上手套拉开警戒带钻进去问:“你们曹队呢?”

  “去物业办公室调监控去了。”一名刑警指着山坡上的一个两层建筑说。

  花崇向李训和徐戡打了声招呼又朝柳至秦招手“小柳哥。”

  柳至秦快步跟上“来了。”

  还没走进物业办公室花崇就听到曹瀚的声音“没有监控哩?连出入口都没有监控你们物管是白收管理费哩吗?”

  柳至秦眼色暗了几分“这种小区怎么会没有监控?又不是富康区那些老厂子家属楼。”

  花崇叹气“我刚才看了一眼这小区连消防通道都不怎么合规你还指望它监控齐?走吧看看情况去。”

  办公室里几名工作人员和值班经理已经焦头烂额。今年上半年他们才从上一个物业公司处接到“创汇家园”这个烂摊子哪知道这才半年就出了员工深夜值班时被割喉这种事简直是血光之灾。

  “怎么回事?”花崇问“小区出入口安装监控摄像头是规矩你们没有按规执行?”

  “执行了执行了!”经理急道:“出入口有监控的不信你们看!但是岗亭里没有安装摄像头那个破林子里也没有安。我们哪里能想到……哎!”

  “我看看。”花崇冲操作台抬了抬下巴示意工作人员把昨天夜里出入口的监控调出来。

  “这个摄像头覆盖面太窄了拍不到岗亭里面只拍到被害人罗行善从岗亭里出来。”曹瀚说着就自己上把时间调到凌晨1点07分指着显示屏说:“看就这儿。他裹着大衣离开岗亭往岗亭右边走走出十来步摄像头就拍不到他了。这个时间段以前和以后的监控我都看过没有形迹可疑的人经过。凶手应该不是从小门进来的。如果是走的小门那肯定是白天就进来了一直藏在某个地方。”

  “罗行善是在这次离开岗亭之后被杀害。从现场的血迹来看岗亭对面的林子就是第一现场。凶手很有可能事先就已经埋伏在那里。”花崇说着转向经理“林子边的路灯晚上开吗?”

  经理窘迫地摇头“路灯早就坏了灯泡都没装上去那儿一到晚上就漆黑一片。不过平时也没有人往林子里去我们我们就……”

  “你们就抱着侥幸心理偷工减料唷!”曹瀚气不打一处来“还有出入口这种摄像头嘛早就该淘汰了他们不知道唷?”

  “知道知道。”经理擦着汗“我们是个成立不久的小公司还在在逐步完善小区里的设施。”

  柳至秦突然说:“罗行善离开岗亭之前正在用手机看电视剧没有接到电话也没有接收任何信息。看样子他是主动离开岗亭目的地正是岗亭对面的林子。他会不会只是想去解手?”

  一名工作人员道:“对对!岗亭就那么窄一块儿里面没有厕所想解手的话得走一段路到我们这儿来。白天值班的保安肯定不会去林子里方便会给人看到但夜里就说不准了。尤其现在天气冷谁也不愿意爬个山坡来解手在路上吹着风也难受。反正晚上林子里黑去解个手也没人看得见。”

  “凶手熟悉罗行善的习惯也熟悉‘创汇家园’的结构、监控甚至是路灯。”花崇说“有一种可能……”

  柳至秦道:“他住在或者曾经住在这里。”

  这时办公室外传来一阵嚎啕大哭一个衣着普通、相貌普通的女人推开工作人员闯了进来边哭边喊:“我家老罗好好上着班怎么就被人给害了?你们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我家孩子才12岁老罗一走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经理杵在一旁手足无措倒是曹瀚上前一步扶住女人似乎想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花崇低声道:“安排人际关系排查尽量往深处细处查。尹子乔那边暂时没挖出凶手的作案动机这边必须给我挖出来。”

  女人还在哭喊“你们给我一个说法啊!我家老罗为什么会被人害?是不是你们这里的住户害他?他那么好一个人为什么是他啊!你们要是不给他讨回公道我就我就自己为他讨回公道!”

  花崇眉梢一挑“你想怎么为罗行善讨回公道?”

  他没有穿警服看着不像警察女人瞪着他红着一双眼浑身发抖:“谁杀了老罗我就杀了谁!我这辈子没盼头了同归于尽我也不怕!”

  “从颈部的创口来看杀害罗行善和杀害尹子乔的凶手不像是同一个人。”徐戡从法医工作室里出来“尹子乔脖颈上的创口非常利落、平整一刀致命。但罗行善的创口粗糙得多显然不是一刀形成。切断动脉的那两刀力度不均深浅不一其中一刀有个来回切割的动作创口呈拉扯撕裂状很不平整。这第一说明刀的硬度和锋利度不够不是专业户外刀或者军工刀第二说明凶手很紧张并且很不熟练力气也不一定足。‘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刺伤罗行善的要害所以不仅补了一刀还重复切割。另外虽然罗行善脖颈上的伤是致命伤但凶手并不是靠‘割喉’制服他。”

  花崇问:“罗行善身上还有其他伤?头部遭受重击?”

  徐戡摇摇头“他颈部有电流斑凶手是将他电晕之后再对他进行割喉。”

  “这就和尹子乔的案子完不一样了。”柳至秦说“杀害尹子乔的凶手是个善于用刀并且冷静镇定力量到位对自己极有自信的人而杀害罗行善的凶手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制服罗行善所以使用了电击工具。前者几乎可以肯定是男性——当然女性也不是不可能但概率要小很多毕竟寻常女性不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制服一个成年男子;但后者就难说了尤其凶手使用了电击工具进行偷袭男女都可以做到。”

  花崇点头又问:“罗行善的肝肾情况呢?”

  “已经做过药物检验没有异常。”徐戡说:“他身体比较健康心脏、脑部也没有问题。就尸检结果来看我认为这是两起完独立的案子。”

  柳至秦翻看着尸检报告和细节图“罗行善的脖子被割得一塌糊涂。”

  “是啊除了割断喉管、动脉的那几刀另有十九刀都是‘无用功’。”徐戡说“凶手简直是乱割一气。”

  “凶手很忐忑‘他’害怕没能彻底杀死罗行善。”柳至秦眉间皱得深了一下抬眼道:“但也有另一种可能凶手在泄愤。‘他’知道罗行善已经死了但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不过当时的情况不允许‘他’分尸‘他’也明白做得越多越容易暴露自己的信息所以只是不断用刀切割罗行善的脖子。”

  “泄愤和确认死亡这两者或许兼而有之。”花崇说:“泄愤这一点是尹子乔的案子里没有的。既然凶手杀掉罗行善是为了泄愤那‘他’必然与罗行善有某种矛盾。”

  “这么说来这个案子比上一个案子好查?”徐戡问。

  花崇揉了揉眼眶“希望如此。”

  “罗行善就是个普通保安唷!”曹瀚风尘仆仆的冷天里还出了一身汗一看就是已经忙碌了一天。

  花崇一边看笔录一边听他用魔性的口音讲罗行善人际关系排查里的疑点。

  罗行善算得上是保安专业户一直在这一行混饭吃早年经人介绍和做家政服务的毛珠萍结婚不久生下一个儿子。一家三口到现在也没买得起房在城北长陆区租了个一室一厅儿子睡卧室夫妻俩住客厅。生活虽然拮据但并非过不下去。

  据邻里反应罗家家庭和睦罗行善和毛珠萍都是好人。

  对已经辞世的人人们大多宽容有句俗话叫做“人死为大”花崇无数次在调查案子时听到“他/她是个好人”也无数次听到人们咒骂活着的人——“他/她怎么不去死”。

  保安的工作不稳定罗行善过一两年就要换一次工作在不停换工作的过程中认识了不少同行与居民。这些人对罗行善有个统一的印象觉得他善良、热心、勤劳、肯吃苦。别的保安在岗位上一坐能坐一天看电影打游戏混完时间了事他也爱看电视剧但是只要有居民经过他就会站起来微笑问好老人腿脚不便、妇女提太多东西只要有空他都会帮一把执勤也从来不马虎外来人员想进入小区必须给住户打电话让住户来接否则绝对不让进。

  “现在很多小区的出入口保安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签名登个记就算过了连身份证都不查。”柳至秦说:“像罗行善这样说不定惹过什么麻烦。”

  “你说对了唷!”曹瀚道:“罗行善在‘创汇家园’干了小半年就和至少五人因为门禁的事产生过矛盾哩。”

  花崇继续翻调查记录看到了曹瀚所说的事。

  今年5月19号6岁的男性业主刘企国带着一帮外地亲戚欲从西边小门经过因为没有带门禁卡也不愿意登记姓名以及居住的单元楼被入职不久的罗行善拦下。刘企国和亲戚殴打罗行善用携带的水果砸罗行善直到赶来的物业人员报警才消停。

  5月30号57岁的女性业主周素梦忘带门禁卡强行要求进入罗行善阻止被周素梦用拐棍击打小腿造成中度挫伤。

  6月25号、7月12号类似的事再度发生。

  9月22号一名业主的朋友61岁的男性访客陈孔因为不愿意配合登记查证被罗行善拦住盛怒之下将提着的一盆酸萝卜老鸭汤扣在罗行善身上所幸汤汁温度不高未造成烫伤。但泼汤这一过程被几名年轻人用手机记录了下来并上传到网上。一时间网上出现了不少声讨五六十岁低素质人群的帖子陈孔顿时站上风口浪尖。

  要说报复这些人都有可能因为一时想不开而报复罗行善。

  ——忍一时海阔天空忍不了提刀杀人。

  “这些人你亲自接触过了吗?”花崇问。

  “刘企国一直没找到人哩他的子女都在外地嘛目前一个人居住今天一天都不在小区里唷。一号大门的监控拍到他早上6点03分离开不知所踪唷。”曹瀚说:“他的行踪我们负责追踪唷陈孔我这边的人已经去接了估计马上就到哩。”

  陈孔是个干瘦的老头穿着老旧的棉衣露在外面的手粗糙、布满皱纹生了双三角眼眼角严重下垂看人的时候神情刻薄而警惕。

  “你们抓我干什么?”陈孔两眼一瞪表情有些狰狞“快到年底了你们警察完不成任务就胡乱抓人充数?”

  花崇将罗行善的照片放在桌上“对这个人还有印象吗?”

  陈孔瞅了一眼蔑视道:“这个死人!”

  柳至秦有些惊讶“死人?”

  “我说他该死!”陈孔喉咙像漏风一样每说一句话都发出令人不悦的嘶声“不准我进门非要我登什么记!我登个鸟记!他一个伺候人的保安不过是条看门狗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跟我横我当时就该烫死他!哼哼我话撂这儿他这种狗将来肯定被人给踹死!踹死活该我放鞭炮庆祝去!”

  花崇与柳至秦对视了一眼柳至秦问:“昨天晚上12点之后你在哪里?”

  “麻将馆打牌!”

  “哪个麻将馆?”

  陈孔脸一皱“你们问这个干什么?我打五毛钱不犯法!”

  花崇还想继续问忽听耳机传来一阵信号声。

  “什么事?”他问。

  “毛珠萍跑了!”张贸说:“她一下午都在说自己知道是谁害了罗善行要去给罗善行报仇!”

  花崇顿感头痛“毛珠萍一个妇女你都看不住?”

  “她不是嫌疑人啊我我不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张贸很着急“况且她要去上厕所我又不能跟着去!”

  “行了!”花崇打断“通知技侦立即查她的行踪。还有她认为是谁杀了罗善行?”

  “刘企国!她说群殴事件后刘企国还找过罗善行几次麻烦罗善行都忍了没想到刘企国居然下杀手!”张贸吸了口气“刘企国清晨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而看上去很着急确实很可疑啊!”

  绝症病人在住院部中庭跳楼自杀的事在七院像瘟疫一般传开几乎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吕可不敢待在家里不到换班时间就赶到医院整个晚上都浑浑噩噩好几次险些给病人用错药。

  她实在是无法集中精力做事一会儿想着闹得沸沸扬扬的割喉事件一会儿想起蓝靖那双森寒的眼睛一会儿又想起昨天半夜独自在家时那种险些被魇住的可怖感觉寒意不断在周身弥漫。

  家里的橘猫为什么会发出那种叫声为什么会那样看着自己?她越想心里越发毛撑在病房外的扶杆上喘气抬头时瞥见一个男人与自己擦肩而过。

  她没能看清男人的长相但身体里的寒意突然变得更加浓重。她猛地转过身却见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太像了背影太像了……

  她擦掉脸上的冷汗双脚像被钉在地上一般无法动弹。

  但不可能是他!她用力摇头试图将脑子里越来越清晰的脸赶走。可越不想想起那张脸那张脸就愈加清晰。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张和气的、甚至可以说有些帅气的脸。但不过分秒那张脸上的血色褪去渐渐变得惨白接着是乌青就像就像那些躺在太平间的死人!

  她大口吸气以极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不可能是他!不要想了!”

  突然肩膀被人轻轻一拍她惊恐地转身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小护士见她一脸中邪的神色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小可姐你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完不是放松的样子“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14床病人叫你。”小护士说。

  吕可脑中“嗡”一声响。

  14床病人不不就是蓝靖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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