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3章 第064章_重生盛世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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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第064章

  千千重生盛世宠妻!

  第063章~第064章

  景元帝闻言,也顾不得惩治秦尚的罪,忙迎到门口去,恭敬道:“太妃娘娘。”

  这庄淑太妃乃是太|祖皇帝生前四大宠姬之一,因着年轻的时候十分得太|祖皇帝宠爱,所以在太|祖皇帝驾崩后,曾一度受尽太皇太后的刁难、折磨。不过,好在是庄淑太妃认清了局势,对太皇太后刘氏百般顺从,又不理宫中事务,平素无事只会呆在寝宫中吃斋念佛,这才躲过一劫。

  而其她三位帝姬,因曾极尽得宠,所以不甘心只过着吃斋念佛的日子,一度暗中与曾经还是皇太后的刘氏斗过法。

  不过,一一都以惨败告终,死的死,疯的疯,这么些年过去,早就被人所忘记了。

  就只有庄淑太妃,寂寞深宫挨了这么些年,到如今,反倒是极受尊敬。

  刘皇后领着一众妃嫔给庄淑太妃行了礼,而后恭敬地站在一边,还红着眼圈儿,她啜泣道:“太妃娘娘,您老人家怎么也来了?”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泪水,然后走到庄淑太妃跟前去,搀扶着她道,“是不是这里的动静太大,吵到您老人家了?”

  庄淑太妃望着刘皇后,见她一双眼睛哭得都肿了起来,不免要安抚道:“好孩子,难为你为了皇家子嗣这般操碎了心,快些别哭了。你的心意,陛下心中多是明白的。”又望向景元帝,一脸焦急担心的模样,“陛下,黄美人如何了?”

  景元帝脸色十分不好,却是对庄淑太妃十分恭敬,低着头回道:“太医院都是一群废物,平素的俸禄真是白拿了,一个两个到了关键时刻都说无能为力!”他气得原本就苍白的一张脸越发没了血色,岔了气,咳了几声,这才又道,“朕听文昭仪提到了民间名医秦尚,便差了人去唤,可谁知道,这秦尚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糊弄朕!”

  此刻的秦尚正哆嗦着身子匍匐在地上,闻得景元帝此话,越发觉得今儿怕是逃不过此劫。

  文昭仪立即跪下请罪:“陛下,这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以为……”

  “好了爱妃,此事与你无关。”景元帝面色缓和了些,伸手将文昭仪扶了起来,又垂下眸子来,兀自叹息一声道,“只怕是命,命中注定朕此生无缘得子,无以为继。”

  刘皇后道:“陛下,这也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未能够照顾好黄美人,这才……”她说不下去了,一脸的哀痛自责,“也是臣妾肚子不争气,若是臣妾是个有福的,陛下此番已经是当了父亲了。”

  景元帝垂眸睇了皇后一眼,面上瞬间闪过一丝异样,但随即又恢复表情道:“皇后不必自责,索性你我都还年轻,来日方长。”

  庄淑太妃道:“陛下,也别耽搁时间了,本宫带了林三姑娘来。”说罢,便将默默跟在身后的林琬朝景元帝跟前推了推,和蔼道,“许是文昭仪当时听错了,当初真正妙手回春救回陆二太太母子的人不是秦大夫,而是这丫头。”

  景元帝一愣,随即目光落在林琬身上,眸光微微一缩,明显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刘皇后也是大惊,但转而便激动道:“陛下,既然是太妃娘娘领来的人,自当是错不了的。”言罢目光又朝林琬身上扫去,见她虽则年岁尚小,可容貌十分出众,而且骑射之术还能得陛下亲口夸赞,此番又耍什么幺蛾子来在陛下跟前显摆,不由心中恼火。

  想着陛下与她开的玩笑,她便妒火中烧,陛下定当是瞧中了这丫头的。

  后宫已经那么多女人与她争夺陛下的宠爱,如今又来一个侯府嫡出小姐,真真是可气得很。纵使刘皇后在极力控制住情绪,可此番脸色还是明显有些不好,眉心微蹙,连挂在唇边的笑都显得虚伪起来。

  景元帝瞥了皇后一眼,没有答话,只看向林琬道:“林三姑娘,你今儿给朕的惊喜实在多,以往贵安侯府朕只知林玥,却不想,竟还出了你这么个妙人儿。”

  林琬不敢看景元帝的眼睛,只低着头回话道:“陛下,臣女只懂这一点医术,其实还是得靠秦大夫妙手相助。若是没有秦大夫,臣女怕是也无能为力。”说罢将目光投落到跪在一边的秦尚身上,“秦大夫,上次在陆国公府,其实多亏有你在,若是没有你,陆家二房母子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景元帝连忙道:“好!既然如此,朕便命你们保住朕的皇儿。”

  “是,陛下。”林琬应了一声,又望向庄淑太妃。

  庄淑太妃道:“陛下,这丫头年岁还小,便由本宫陪着她去吧。”又看向依旧跪着的秦尚,笑道,“你也起来吧,陛下已经下了旨意,若是保得住皇家一脉,定当饶恕你的罪责。”

  “草民谢陛下,谢太妃娘娘。”秦尚这才抖着腿起身,但不但抬头,那大颗汗珠珠帘一般滴落在宫殿内大理石地上。

  庄淑太妃陪着林琬一道进了内室去,景元帝则领着一众后宫妃嫔等候在外殿,林琬只进去片刻,便见有太医院的太医跑了出来。

  景元帝蹙眉,呵责道:“这是往哪儿跑!”

  那太医连忙在景元帝跟前跪下,伏地叩首道:“陛下,这位姑娘可真是神医啊,方才臣等一直束手无策,倒不是真的没有法子,只是,那等动刀子的法子臣等也只是在医书上瞧见过,并不敢轻易下手。不过,这位姑娘倒是手法娴熟得很,瞧着样子,该是以前握过刀。太妃娘娘吩咐了,一切都得听这位姑娘吩咐,臣领了方子,即刻去太医署抓药。”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景元帝踢了他一脚,然后面色大好。

  文昭仪走了过来,俏丽的脸上明显露出喜色,她兴奋得抓住景元帝的衣袖道:“陛下,这真的是太好了,您要当父皇了。”

  刘皇后也道:“是啊陛下,臣妾真的很开心,臣妾也要当母后了呢。”

  见皇后跟昭仪娘娘都这般说,一众妃嫔也都连声笑着给景元帝道喜,就只有宣婉仪此刻面色有些难看,只默默低头站在一边不吭声。

  那黄美人原是她宫中的人,怀了龙种之后俨然已经不将她这个旧主放在眼里,若是叫她再平安诞下龙嗣来,往后岂不是得踩到她头上去?她宣婉仪好歹也是兵部侍郎之女,岂能叫一个卑贱之人踩在头上?不由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刘皇后望了宣婉仪一眼,只轻声哼笑一声,到底没有做声。

  内室哭喊声渐渐小了很多,可一直没有听到婴儿落地的啼哭声,原本抱着满心希望的景元帝不由心中一颤,本能攥紧双拳。

  见一宫女匆匆跑了出来,景元帝道:“黄美人如何了?”

  那宫女忙道:“陛下,黄美人此番喝了林姑娘熬的药,已经睡着了。”但想着方才见到林姑娘用刀子剖黄美人腹部的情景,她吓得浑身哆嗦,“林……林姑娘在里面,让奴婢赶紧去烧水熬药。”

  景元帝不想说话,只朝那宫女挥了挥手。

  整个栖霞殿都乱作一团,景元帝冷眼瞧着忙进忙出的宫女太监,急得直跺脚。

  “怎么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不行,朕得亲自进去瞧瞧才是。”说罢一甩广袖,就大跨步要往里走去。

  刘皇后忙变了脸色,拉住他道:“陛下,产房晦气,您入不得的。”

  “难道就叫朕巴巴等候在此?”景元帝心中不满太皇太后,此刻又在气头上,自然不待见刘皇后,冷声呵斥一声,一把甩开她,“皇后,若是此番黄美人有什么不测,朕拿你是问!”

  刘皇后跌趴在地上,心中恨极了,但更多的还是委屈。

  文昭仪道:“陛下您息怒,太妃娘娘说了,那林家姑娘会保得黄美人母子平安的。或许林三姑娘不可信,但太妃娘娘定然可信的,陛下且先不要生气,等等再说。”又看向刘皇后,也觉得此番陛下实在有些不给皇后面子,便劝道,“皇后娘娘为着陛下操碎了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陛下怎好伤了她的心。”

  景元帝素来颇为爱重文昭仪,此番听了她的话,倒是将那口气咽了下去。

  才将转身,里面便传来一阵阵响亮的啼哭声,景元帝双眸倏地大睁。

  里面有小太监快速跑了出来,连忙下跪恭贺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生了,黄美人生了,是个小皇子,生了个皇子。”

  景元帝有片刻愣神,但随即就哈哈大笑:“朕当父亲了,朕当父亲了。”他一把握住文昭仪手,眼睛亮亮的,兴奋道,“朕当父亲了,朕有后了。”

  文昭仪自然十分开心,不停冲景元帝点头。

  刘皇后身子一软,但即刻又朝景元帝跪了下来,恭贺道:“臣妾恭贺陛下。”

  “皇后赶紧起来。”景元帝此番心情好,好似忘记了方才与皇后的不快,竟弯腰亲手将皇后扶了起来,“朕的皇儿,自当也是皇后的皇儿,皇后恭喜朕,也得恭喜自己才是。”

  刘皇后脸色好了很多,然后朝景元帝俯身称是。

  陛下喜得龙子,身后妃嫔皆都跪下,齐声高呼万岁。

  林琬替黄美人缝合好伤口后,就随着庄淑太妃一道出了内室,然后便见景元帝一直紧紧将小小婴儿抱在怀中,任由身边人怎么说,他都不肯松手。别说是皇后昭仪了,就是太后要抱,他也不肯让。

  不管疼这个孩子的真正原因是何,可林琬只要见父亲疼孩子,就十分羡慕。

  忽然想到前世她生慎儿的时候,她生产的时候并不顺利,疼了一天一夜,赵邕得知消息早早便从军营中赶了回来,之后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便是她婆婆仪王妃勒令赵邕离开血腥的产房,他也不肯,就那样一直紧紧攥住她的手,静静陪着她。

  林琬觉得十分开心,学得这门医术,往后至少能救人。

  这样的话,她也算是有些用处了,不必如前世那般,只能躲在丈夫身后,要他替自己遮风挡雨。而自己,跟一个废物又有何区别?

  她要不停变得优秀才是,这样的话,才能与他并肩而立,同风共雨。

  庄淑太妃见皇家有了后,心中实在开心,可开心之余不免也有些担忧。虽说这个孩子如今是生了下来,可到底能活多久,还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太妃娘娘,您请上座。”田太后见到庄淑太妃,立即站起身子来,请了庄淑太妃上座。

  庄淑太妃望着景元帝怀中抱着的孩子,笑着道:“陛下,此番亏得有秦大夫一旁协助,林三姑娘这才保得住这一命龙脉,本宫求个情,陛下便就恕了这秦大夫的罪责吧。”又道,“这秦大夫却是医术高明,若是留为陛下之用,定当造福百姓。”

  “赏!全都重重有赏!”景元帝看向站在殿中的林琬,语气温和许多,“林三姑娘,你此番立有大功一件,你告诉朕想要什么,朕定当满足于你。”

  林琬双手使劲揪着衣角,她什么都不想要,她只想要嫁与赵邕为妻。

  可显然,她所想要的,定然不能就这样说出口来。

  见她不说话,庄淑太妃道:“这孩子面皮薄又心慈仁厚,便是立了大功一件,也不会朝陛下索要奖赏的。”她笑得慈爱,眼中有着亮亮的光,稍稍顿一顿,朝林琬招了招手,“你到本宫身边来,也别怕,好生跟陛下说你想要什么。”

  林琬依言乖乖走到庄淑太妃跟前,依旧低着脑袋,轻声道:“这是臣女该做的事情,臣女不敢求赏。”

  景元帝摆手道:“林三姑娘,朕说该赏你,便就是该赏你。”他看向林琬,垂眸一番思忖,这才道,“一般的金银想必林三姑娘瞧不上,不若这样,朕许你一个愿望。林三姑娘好好想想,不论你需要什么,朕都依你。”

  此言一出,景元帝身后一众妃嫔都朝林琬投来异样的目光,其中尤以宣婉仪为最。

  陛下怎么可以许她这样的愿望?要什么都依,万一她要这皇后之位呢?或者说,万一她狮子大开口,朝陛下提一些过分的要求,而这些要求却是对后宫其她嫔妃不利的呢?到时候,陛下是依还是不依?

  还是说,自此之后,陛下心中只有这林三姑娘,再没了旁人?

  一众后宫妃嫔此刻心中难免不多想,而林琬倒是坦荡得很,她此刻只想着,得了这个许诺也好,紧急关头,许是可以救人一命,于是当即就应了下来并且叩谢了皇恩。

  庄淑太妃道:“陛下,本宫领了林三姑娘前来,周老太君并不知道此事,此刻怕是着急寻林姑娘呢。黄美人已经睡下,一时间无性命之忧,本宫先领着林姑娘去见一见周太君,让她们祖孙一处说说话。”

  景元帝哪里有不应的理儿,他颠了颠怀中抱着的小小婴儿,冲庄淑太妃点头道:“是朕顾虑不周,太妃娘娘,倒是劳烦您老人家了。”

  因着黄美人大动胎气,而赵邕又无端遭人暗算身中剧毒,原本好好的皇家马球赛,也只能暂时搁置。此刻一众人等都候在一座殿宇内,只等着景元帝颁发旨意。一个个皆面色凝重,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自然是闹得人心惶惶。

  周太君焦急道:“这丫头,头回进宫就乱跑,也不晓得跑去了哪里。”她不停在殿内来回走动,是不是朝殿外张望,根本没有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由急得跺脚道,“也不晓得平哥儿跟陆公子有没有寻得着人,万一这孩子不知死活地冲撞了贵人,可怎么是好?”

  想着方才在长乐宫给太皇太后请安时那群妃嫔的酸言涩语来,她不由越发担心起来,这深宫之中,见不得光的肮脏事情多了去,琬琬又还是个孩子,哪里懂得那么多?再加上头一回入宫参赛就这般高调地拔得头筹,而且还是入了陛下的眼,万一有人可以刁难,她真是有一百条命也活不了了。

  越想越后悔,早知会如此,当初怎么也不要答应她进宫来了。

  周华如也十分担心,但到底是顾忌着老人家的心情,安慰道:“姑奶奶别急,琬妹妹福大命大,此刻肯定是迷路了。咱们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儿两位表兄就将琬妹妹寻回来了呢。”说罢也焦急地蹙眉冲外面望去,就见到了薛平与陆渊的身影,此刻站在两人中间的那个人不是琬妹妹却又是谁?

  “回来了,寻回来了。”周华如激动,直接笑着迎了出去。

  却没想到,庄淑太妃竟然也来了,她连忙收敛一些,稳妥地朝庄淑太妃行礼。

  庄淑太妃自是识得周华如的,笑着唤起道:“好了,也是怪我,带走了人却没有说一声,叫你们着急了。”

  周太君连忙说:“太妃娘娘,定是这丫头不懂规矩,这才打搅到了您。”

  “她怎么能不懂规矩,这丫头不知道多讨喜呢。”庄淑太妃一直牵着林琬的手,将她拉到周太君跟前去,“来,丫头,快跟你外祖母说说,你方才是立下了什么功劳。”

  一听说林琬立功,在场所有人目光都朝她投落过去,皆不甚明白。

  林琬道:“是陛下福泽深厚,这才庇佑了黄美人母子。”

  “黄美人?”周太君眸光微微一沉,当即反应过来,但还是不十分明白,不由望向林琬道,“琬琬,你到底去了哪里?”

  林琬走到周太君跟前去,紧紧挽住外祖母胳膊撒娇道:“您别生气,是琬儿错了,琬儿不该到处乱跑的。”她悄悄朝庄淑太妃这边望了眼,但见她笑着朝自己点头,林琬这才说,“琬儿一时迷路了,寻不到外祖母与周姐姐,正着急着呢,索性遇到了太妃娘娘。后来孙儿跟着太妃一道去了栖霞殿,又见黄美人生产不下,而一众太医也都束手无策,甚至连民间请来的秦大夫都无能为力,黄美人母子危在旦夕。琬儿想着,自个儿平素爱看医书,有在书上看到过关于孕妇生产一类的例子,便就毛遂自荐,亲手试了一试……”

  越说到后面她声音越发小下去,她不想说出有关赵邕的一切事情,但也不想扯谎骗自己最亲近的人。

  “什么?琬琬,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周太君闻言,险些跌倒在地,好在一旁周华如稳稳扶住了她,她这才又站稳脚跟,但还是气得伸手使劲戳林琬脑袋,“你这孩子,索性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但万一今儿要是真有什么事呢?你要是出了事情,叫我老太婆往后可怎么活?”

  说罢,竟是真的吓得哭了出来,然后一把将林琬紧紧抱在怀中。

  林琬赶紧伸手轻轻拍着老人家胸口,给她顺气儿道:“是琬琬错了,这才害得外祖母担心了,是琬琬不孝,下次再也不敢了。”

  “若是再有下次,我便不认你这个外孙女了!”老太君越是说着气愤的狠话,越是将林琬搂得更紧,真是越疼爱越舍不得啊。

  庄淑太妃说:“怪道老太君这般喜欢这丫头,我今儿只才瞧见一回,也喜欢得紧。若不是怕老太君舍不得,本宫真想留了她在身边,叫她好好陪着说说话才是。”

  周太君闻言,连忙抹泪道:“承蒙太妃娘娘谬赞,别瞧这丫头面上瞧着文静,其实野得很,根本不似是女孩子。太妃娘娘瞧得起她,就怕到时候惹得太妃您不高兴了,那可真是要了她得小命也是赔不起的。”

  庄淑太妃知道周太君是舍不得这孩子,也就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外头忽然跑来一个小太监,那小太君显然是来传陛下旨意的,见庄淑太妃在,连忙先过来朝太妃请了安。

  庄淑太妃道:“可是来传陛下旨意?”

  那小太监连忙尖着嗓子道:“回太妃娘娘的话,奴才正是来传陛下旨意的。陛下说了,今儿实在一连发生了太多事情,怕是近几日都没有时间忙马球赛的事情,但这皇家马球赛乃是太|祖皇帝在的时候一直都有举办的活动,不可就此取笑。所以,陛下说,留了诸位公子姑娘暂且先住在宫中,一应地儿都准备好了。”

  “那这几位老人家呢?”庄淑太妃望了望周太君,只见她神色并不怎么好。

  那小太监依旧吊着嗓子道:“陛下已经命了人送几位老人家先出宫,到时候等马球赛结束了,再请几位老人家进宫来。”

  周太君身子一抖,连忙将林琬抱得更紧了些,又望向周华如道:“如儿,你琬妹妹年岁小,又什么世面都没有见过,此番在宫中,你好生照拂着她一些。”

  周华如点头应道:“如儿明白。”

  薛平目光自始至终一直落在林琬身上,他挺直了腰杆站在一边,似是一棵可以遮风挡雨的劲松一般。

  “祖母您放心,有孙儿在,一定护得琬表妹周全。”

  陆渊望了他一眼,温润的眸光中闪过一丝笑意,那笑意几分意味深长。

  诸位世家公子被安排在整座皇宫最东边的旭华宫,旭华宫内一直住着的都是几位州王之子,此番再住进这些世家之子来,简直就热闹得翻了天。有人道,这下不愁无趣了,直接就可以分成两队,日日广场打马球去。

  自打林琬走后,赵邕便一直躺在榻上,脑海中闪过的都是那抹娇俏的身影。

  他至此都不明白,为何他见了那姑娘会觉得有一种熟悉感,又为何,她要待自己那般特殊,甚至为了自己连小命都可以不要。

  小小年纪,便医术了得,当真叫人刮目相看。

  又想着,那丫头剥自己衣裳的时候,不但她不觉得羞涩,就连自己,也觉得十分自然。

  自己受伤,她坐在榻前哭泣,这样的场景,他总觉得实在是太熟悉了,简直熟悉得有些诡异。而他平素从来不需要女婢近身,打从十岁进宫来,不论生病受伤,都是自己照顾自己,他从心底排斥有人窥探*。

  可她不一样,她所做的一切都那么熟悉,而他在她面前,也十分放心、安心。

  甚至心中有一种念头闪过,便她是有人刻意安排来接近自己的,他也认了,就算栽在她手中,他赵邕也认了。

  再次抬手摸了摸她替自己包扎的地方,疼得他不由紧紧蹙起浓眉来,忽而闻得外面传来一阵阵吵闹声。

  “彩衣,外头出了什么事情?”

  时时注意周遭情况,这是赵邕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

  彩衣站在屏风外面道:“回公子的话,奴婢方才去打听了一番,说是陛下颁发了旨意,让今年参加球赛的诸位公子姑娘都留在了宫中,待得再择吉日进行比赛。而诸位世家子就被安排在了旭华宫,方才您听到的声音,就是诸位世家公子在说话。”

  “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去。”

  赵邕本能地觉得开心,至少她没有立即就出宫去,只要她此刻还留在宫中,再想见她一面,实在不难。

  与此同时,林琬也是这样想的,她被安排到了住处后,就一直坐在窗前看着东边的方向发呆。身子一动不动,可那眼珠子却滴溜转来转去,总想着,只要自己还身在宫中,再见赵邕一面,也会容易很多。

  周华如挽着崔灵走了进来,但见林琬坐在窗前发呆,不由道:“琬妹妹,你今儿是怎么了?那里有什么好看的?”说罢,还特意伸长了脖子去,顺着林琬的目光看去,蹙起秀眉来,“你盯着这堵宫墙瞧作甚?来,看看谁来了。”

  “崔姐姐?”林琬乍一见到崔灵,激动得跳将起来。

  崔灵也笑道:“琬妹妹,别来无恙。”又拉着她手,上下细细打量她,双眼越发攒了一层光来,“正如周姐姐所说,琬妹妹出落得越发好了,好在咱们只是来参加马球赛的,若是选进来的秀女,此番琬妹妹怕是就与我们不在一处了。周姐姐,你说是不是?”

  周华如面上神色微微一滞,到底还是笑着说:“崔妹妹说的正是。”

  林琬却伸手去扯崔灵的脸,两人倒是不顾形象,扭作一团,只开心地笑闹。

  周华如则坐在方才林琬坐着发呆的地方,看着外头渐呈黛青色的天幕,还有那四周高高的宫墙,不由黯然神伤起来。

  赵毓钦点了琬琬为魁首,那自己与他的约定便是他赢了。

  这三年来,她因为害怕入宫来,一直都是拼死拼活地练习骑射之术,这才能每次都稳稳保得住这第一的。琬琬的骑射之术虽则好得出乎她意料,可她知道,若是两人真比试起来,琬琬定不会赢自己。

  也是她太过于自负了,这才轻了敌,叫赵毓耍了手段赢得诺言。

  想想往后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了,她就觉得此生再无可恋,仿佛一生都不会再快乐了。

  林琬与崔灵笑闹一番后,又拉着她手问:“上次桃宴一别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姐姐,姐姐后来在家过得可还好?”

  崔灵抬手理了理散落的发丝,拉着林琬一道坐在床边,点头说:“我家老太太自当是知道了当初母亲打的是何如意算盘,不但狠狠训斥责罚了她一番,之后还特意遣了她身边的婆子丫鬟来侍候我。”她顿了顿,望向林琬,眼中有感激之意,“琬妹妹,当初若不是你,我此番怕是身败名裂了。”

  林琬道:“不必谢我,也是崔姐姐你自个儿有福气,总之自己的幸福还得自己争取才是。往后的路还长着呢,咱们慢慢的、好好的过。”

  崔灵冲林琬狠狠点头,笑得十分灿烂。

  过了半饷,崔灵羞红着一张脸问林琬道:“琬妹妹也有十四了,你母亲可有给你说了亲事?都是哪些人家的公子?”

  林琬歪头看着崔灵,见她满面羞红的样子,便知道她家里定然是有意在帮她说亲了。

  “我娘说我年岁还小,尚想多留我几年。”她笑望着崔灵,“崔姐姐家里都帮着说了哪些人家?”

  崔灵又抬眸望了林琬一眼,几番开口想说什么,可都似乎有些说不出口的样子。

  见她这般模样,林琬倒是越发好奇起来,不由得就胡乱猜测起来。

  “崔姐姐这般瞧我,莫非你们家择中的佳婿是我们家大爷?”她一脸兴奋的样子,直拍手道,“好啊,那咱们往后可就是姑嫂了。”

  “你可别胡说。”崔灵脸越发红了,只低头绞着自个儿衣角,扭捏问道,“琬妹妹,你……打小可是在忠勇将军府长大的?”

  听她打听起了忠勇将军府来,林琬心下一番了然,但却装作不明白的样子。

  “崔姐姐怎生突然提起忠勇将军府来了?”林琬忽而笑得促狭,“莫非姐姐瞧中的如意郎君是我薛家表哥?”又兀自道,“我有两个舅舅,三位表兄,大表兄与二表兄都已经成了亲,如今只独剩下平表哥一个了。”

  崔灵连忙用手紧紧捂住脸来,跺脚道:“你不许取笑我。”

  林琬这才正色起来,问道:“真的是平表哥?”见崔灵轻轻点头,她忽然觉得十分开心,崔灵是个好姑娘,平表哥也是个好儿郎,若是他们能结为夫妻共度一生的话,真真是一段佳话呢。

  忠勇将军府的少年郎将,神武将军府的妙龄姑娘,当真是门当户对。

  “我打小跟周姐姐一道在薛家长大的,平素也时常与平表哥一处练习骑射之术,平表哥不但为人正直,而且待人也是极好的。”她紧紧握住崔灵的手,一脸认真地道,“你们门当户对又郎才女貌,这桩亲事若是成了,定是良缘。”

  “我只是随便问问,哪里就真的嫁给他了。”崔灵实在羞涩,一溜烟就跑开了。

  林琬却想,平表哥对自己的心思,自己怎会不明白?不过是装着不明白罢了。自己心中装着的人是赵邕,自当会负了表哥,若是表哥能寻得良人结为夫妻,她定当会替他高兴的。只愿他别再如上辈子那般执拗才好。

  上辈子,两位表哥中她择的是陆渊,为此,薛平一连着数月都是喝得酩酊大醉。

  之后边疆闹起战事,薛平被老将军狠狠打了一顿之后,到底振作了起来,然后提起长|枪直接就奔赴了战场,不久后,她就得到了他战死沙场的消息……

  得知他死讯的那日,她一个人呆呆地在窗前坐了好久,然后就哭了。

  她一直将薛平当做亲哥哥看待,可无奈他所想要的,她给不了他。但她希望他能够幸福,一辈子福寿绵延、子孙满堂。

  外头院子中忽然响起细碎的一番动静,林琬与周华如对望一眼,然后赶紧出了门去。

  来人是伺候在景元帝跟前的太监,那太监见林琬此刻就站在门前,赶紧上前一步道:“林姑娘,陛下特意命奴才来请姑娘,去一趟宣德殿。”又望向周华如道,“陛下说了,林姑娘素来与周姑娘要好,要周姑娘陪着林姑娘一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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