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章 消失了的精灵
↘①♂⑥♂⑧♂看不知过了多久，我又慢慢苏醒过来。
周围的气温下降了不少，身体也莫名有些冰冷，耳边所能捕捉到的声音也少了许多…大概已经入夜了。周身触感的反馈…我似乎趴在地上，鼻尖能闻到腐臭难闻的气味，像是许多天没清理的垃圾堆。
我试着撑起身体坐起来，可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似乎没有多少体力。再试着开启侦测…却没有成功。灰色的图像仅仅出现一刹那，就扭曲着消失了。这说明精神力极度透支…比上次在森林中还要严重。
侦测最后的印象，是一处脏乱又狭窄的小巷，位于两座房屋的间隙，正常人不会往这里钻。
大概就是我还没被发现的原因吧…
只是，我现在该怎么办…
体力耗尽，精神力透支，肚子饿得都麻木了，随便来个人想对我做些什么…我都没力气反抗。
对于现状，我已经没有任何奢望了。我从来不知道，在城市里生存如此艰难。没有钱，买不到东西，就算乞讨也会遇到危险…如果草笛还在，或许还能尝试着假扮吟游诗人…再不济也能拿到几枚铜板买面包吃。但是…
我有些黯然…
“喂，听说了吗？城里出大事了！”
“哦哦？怎么了？”
“据说烈焰佣兵团的团长受伤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团规模挺大，也很有名气，可做佣兵这行哪天不受点伤。”
“嘿嘿，你们肯定不知道，弄伤那位团长的…是一只精灵！”
“精、精灵？城里什么时候来了精灵？没听到城卫兵的兄弟们提到啊。”
“对啊，如果有精灵进城，绝对会引起轰动的，那帮大嘴巴还不早就吹起来了。”
“就别卖关子了，不就是那只传说中的幼精灵嘛～”
“咦？”
“诶？你怎么知道的？”
“我曾经有个朋友以护卫的身份，参加了当年那场拍卖会。据他回来说…那小家伙是刚刚降生，而且是血统最纯正的自然精灵。为了争夺她的契约权，两位有名的大贵族差点当场打起来。”
“自然精灵？那可是高等精灵啊，据说能给予主人极大的好处，那些有名的大法师都以拥有一只自然精灵为荣呢。”
“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好像是六年前吧？当时还挺有名的呢…传闻那两位大贵族这几年一直在明争暗斗，应该就是和当年的事有关。”
“我就说今天怎么被要求加强巡逻，居然是这个原因。你们说，咱们如果发现那只小精灵…城主会不会给奖赏啊！”
“这还用说！大头拿不上，几百枚金币的小钱，城主大人肯定不会吝啬的。”
“对对对，大家眼睛放亮点，说不定就被咱们遇到了！”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有些想笑，却连嘴角都抽动不了。我能感觉到身子越来越冷，意识也在逐渐消失…大概不会有人想到，他们无比渴望的悬赏目标，会在趴在这种偏僻小巷安静的等死。
这或许就是我最终的结局…
挣扎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解脱了…
只是…
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吧…
我明明答应了伊芙…
要帮她恢复身体…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契约自动解除，她还有醒过来的那天吗…
我沉默了。
食物，我需要食物，只要能吃的，什么都好。
我慢慢活动手指，一点一点的积攒力气，然后缓慢伸出手扣住地面，一点一点的向前爬去。没有什么力气，我的动作很慢，每一寸挪动都要花费不少时间，每一次移动都是煎熬，直至我爬到了目的地…
那是整个小巷味道最难闻的源头…
一个破旧的垃圾桶…
我咬着唇勉强抬手，扒到桶边以身体重量，用尽力气将垃圾桶拽倒。
无数脏乱的杂物倾落下来，几乎把我掩埋在底下…我没有理会这些。撑起肩膀耸动鼻尖…在这一堆腐臭难闻令人作呕的垃圾中寻找食物，我仔细翻开每一片垃圾，用鼻尖轻嗅分辨细微的味道，因为精灵的五感比正常人更灵敏，忽略令人眩晕的腐败气味，我很快发现一丝不同。
凭着手指的触感，将一些杂乱事物拨开，埋在下面的那缕极淡的气息更加明显了。
接着，一团捏紧的包装纸，被我拿在手里。
是什么？我很佩服自己都成这样了，竟然还保留着好奇心。
小心翼翼的将纸团打开，淡淡的麦香味夹杂着异味扑面而来…是烹制蛋糕用的薄纸，糕点被取走时留下了少许碎屑粘在纸上。
我把这张纸放在嘴边，慢慢地舔了起来。
味蕾被食物刺激着，让迟钝的身体发出饥饿的信号。空白的大脑无法思考，只知道低着头用干裂的嘴唇，去碰触着寻找薄纸上的颗粒。
五感在这一刻仿佛丢失了，仅剩下对食物执着的味觉还在工作。究竟多久没吃过蛋糕了呢…
我舔舐着纸面上的糕点碎屑，蓬乱长发下的眼睛不知不觉睁开了。
面前宛如深渊般的幽暗，我仿佛看见一张桌子渐渐出现，上面摆满了美味的蛋糕，还有草莓，蜜瓜，苹果，菠萝和橄榄等等，很多好吃的水果放在旁边。
一杯橙汁出现在眼前，红发的女仆对着我微笑，明亮的烛光照耀着雪白台布的餐桌。精致的银餐具，华丽的琉璃大吊灯，美伦绝焕的穹顶壁画下，一排排侍者推着盛满了美食的餐车立在两旁…
而桌子的另一端，有着漂亮的灿金色短发的男人，对我露出看不见脸的笑容。
我亲爱的小瑟莉丝…
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与熟悉，可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貌…直到所有的一切变得模糊，又恢复成往常的空洞与冷寂。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悄然出现…
这是我的地盘……
…不听话就挨饿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才有饭吃。
真不愧是以美貌著称的精灵…就连哀求的表情都这么的诱人…啧啧…不过你知道错在哪了吗。
…慢点吃，学聪明点？呵呵…下次记住了！听我的，你才有食物，我才是你的主人…
是太累了吗…
接连不断的画面，犹如幻觉般从我脑海中闪过，让我茫然分不清哪些才是真实的。外界的信息似乎在远去，身体的触感也越发冰冷。我慢慢缩起脚尖，蜷身将手里的纸片紧紧攥在怀里…
……
“嘿啾～呼，空气好冷呀～”
“薇妮～快点关窗户，过来吃饭了～”
“好的艾玛～今晚我们吃什么呀～”
“有果味馅饼～熏制的小牛排～干奶酪～蔬菜汤～还有你最爱吃的果冻布丁～”
“啊～有布丁！太好了～”
……
我迷迷糊糊听到这段对话，似乎来自于不远处的头顶…是一对幸福的姐妹吗？
意识一点点凝聚起来，刚才那点吃的虽然不多，但好歹给快要罢工的身体增添了新的燃料。
我能感觉到，随着养料在胃中飞快分解，一股热流化成能量，透过血液传输到全身各处，令我的身体重新涌现出一丝力气，原本冰冷的身体也稍许有回暖的迹象。
只可惜，还是太少了…
……
“要好好睡觉唷～”
“嗯～艾玛～能给我讲个故事吗。”
“真是的，我还没洗碗呢～好吧，你想听什么～”
“关于冒险的故事，可以吗？”
“让我想想…”
似乎过了很久，寒冷的气温将我冻醒，我迷惘地抬起头望向四周…好半天我才回忆起自己在哪。
我坐了起来开启侦测，漆黑的视野里模糊的灰色轮廓，缓慢勾勒出附近所有事物的外表。身边被翻遍的垃圾桶正倒在地上，远处有一块微微凹陷的方块，好像是个窗台…再往上的某个房间里，有个女人正小声的说着话。
我试着扶住墙站起来，还是有点费力，饿了好多天才吃到东西…尽管少了点，可还是发挥了作用。再加上刚才休息时恢复的精神力，让我感觉好了一些。
虽然肚子仍然很饿…
稍微走近那个忘了关的窗台，我仔细倾听…确认里面只有两个声音。一个年轻的女人在哼唱，而另一个声音稚嫩的女孩，偶尔才轻声插话。显然，这座房子并没有其它人…我稍微放心下来，走过去踮着脚往窗台里看。
屋里果然没有人，那两个人类都在楼上，看来短时间不会下来。
我撑住手臂慢慢爬上去，小心翼翼的落地……轻轻踩着平整光滑的木质地板，我耸动鼻尖寻找可能剩下的食物。这里明显是一个厨房，各种锅碗器具挂在墙上，只是桌子上很干净，已经被收拾过了。
这让我有点失望，不过很快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循着味道在一个柜橱里，我发现一瓶牛奶，还有几块面包…太好了！虽然有些凉了，但我根本不会介意。赶紧拿起一块毫不犹豫的咬了上去，然后举起牛奶灌进嘴里，甜滋滋又甘甜的口感立刻在嘴里爆发，让我几乎想哭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股寒冷的气息从远处飞来。
我还没来及做出任何反应，肩膀就被狠狠的击中…瓶子脱手的同时，我整个身体弹了出去，撞倒背后的厨台摔在地上。
“谁允许你进来的～”
一个女人站
在我的面前，用冰冷的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理她，用身体护住面包，抓紧时间将剩下的咬进嘴里。
“喂，跟你说话呢，听不懂吗？”
一个响指，又一道寒冷的能量，打中了我的脑袋，面包也飞走了。
冰冷的气息僵硬了我的身体，我不甘心的勉强抬头想要使用侦测…但大脑变得迟钝精神无法集中。
“这么重的血腥味，你以为别人闻不到么…呵呵！还敢跑到我这里偷东西吃？胆子不小嘛？”
对方走近了两步，我心里一阵紧张，扶住地板努力想站起…可是，被寒气覆盖的身体不听使唤，那些极速扩散的寒气，在几乎凝固我血液的同时，还在不停削弱我的意志…
我本能地想要反击，可侦测都用不出来，其它魔法当然也不可能成功。
“不会说话？嗯？黑色的头发…？不会是…”
那女人语气凝重的走过来，蹲在我身边毫不客气的掀开了我的斗篷…
“黑发的精灵！？”
遮住脑袋的兜帽被扯下，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心灵深处一直紧紧绷着的神经，仿佛啪的一声断裂…整整两个月来的经历划过眼前。
回想着和风狼性命相搏的生死刹那，回想着饥饿时只有水喝的无奈，回想着找不到东西吃的悲哀，回想着被欺负时的委屈，回想着那些人类盯着我的贪婪目光…回想着好不容易打开心扉，毫无保留的信赖却换来无情的背叛。
近两个月来积累的疲惫与压抑，夹杂着饥饿和刺骨的寒冷，在一瞬间如浪潮般席卷了我的意识…心灵深处仿佛被蒙上一层薄纱，所有的一切都变的模糊不清…外界的声音迅速远去。回过神时身边已是无尽的黑暗，只剩下头顶上那一缕光正缓缓消失…
我重新将脑袋低下，蜷起身体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受到如此的惩罚…
但…已经…够了…
……
＊＊＊＊＊＊＊＊
“…怎么不动了？难道…晕了？”
“艾玛～怎么了，刚才什么声音？”
“唔，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小偷～”
“有趣的小偷？”
“会让你大吃一惊唷～”
“哎呀！这是…天哪～是一只精灵！！不过她好小哦，怎么不会动了…？她还活着吗？”
“可能被冻晕了吧…真是的，一大群人找了整个下午都没发现，居然被我们逮住了…”
“啊，她身上有血，是不是受伤了？”
“肯定呀～估计好不容易才逃到了现在…该怎么处理她呢…”
“艾玛…我想养她可以吗，你知道我一直没有玩伴…”
“这个嘛…”
“求你了艾玛，实在不行，把我的食物分给她一半，我们留下她好不好～”
“这…也不是不行。不过等她醒来，还是会逃走的吧…这小家伙可不好惹，我听说烈焰佣兵团的首领眼睛都被她弄瞎了一只，如果你惹她生气，小心会被她抓伤哦～”
“那、那我们努力说服她？外面有很多人在追她…只要她愿意留下来，我们可以保护她啊。”
“唔…好吧，我的大小姐～我同意了。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帮她清理一下呢？你看她头上，脸上，衣服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啊啊，不行，我的洁癖症都要犯了！”
“嗯嗯～她的身材和我差不多，应该能穿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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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测最后的印象，是一处脏乱又狭窄的小巷，位于两座房屋的间隙，正常人不会往这里钻。
大概就是我还没被发现的原因吧…
只是，我现在该怎么办…
体力耗尽，精神力透支，肚子饿得都麻木了，随便来个人想对我做些什么…我都没力气反抗。
对于现状，我已经没有任何奢望了。我从来不知道，在城市里生存如此艰难。没有钱，买不到东西，就算乞讨也会遇到危险…如果草笛还在，或许还能尝试着假扮吟游诗人…再不济也能拿到几枚铜板买面包吃。但是…
我有些黯然…
“喂，听说了吗？城里出大事了！”
“哦哦？怎么了？”
“据说烈焰佣兵团的团长受伤了！”
“…那又怎么样，他们团规模挺大，也很有名气，可做佣兵这行哪天不受点伤。”
“嘿嘿，你们肯定不知道，弄伤那位团长的…是一只精灵！”
“精、精灵？城里什么时候来了精灵？没听到城卫兵的兄弟们提到啊。”
“对啊，如果有精灵进城，绝对会引起轰动的，那帮大嘴巴还不早就吹起来了。”
“就别卖关子了，不就是那只传说中的幼精灵嘛～”
“咦？”
“诶？你怎么知道的？”
“我曾经有个朋友以护卫的身份，参加了当年那场拍卖会。据他回来说…那小家伙是刚刚降生，而且是血统最纯正的自然精灵。为了争夺她的契约权，两位有名的大贵族差点当场打起来。”
“自然精灵？那可是高等精灵啊，据说能给予主人极大的好处，那些有名的大法师都以拥有一只自然精灵为荣呢。”
“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好像是六年前吧？当时还挺有名的呢…传闻那两位大贵族这几年一直在明争暗斗，应该就是和当年的事有关。”
“我就说今天怎么被要求加强巡逻，居然是这个原因。你们说，咱们如果发现那只小精灵…城主会不会给奖赏啊！”
“这还用说！大头拿不上，几百枚金币的小钱，城主大人肯定不会吝啬的。”
“对对对，大家眼睛放亮点，说不定就被咱们遇到了！”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有些想笑，却连嘴角都抽动不了。我能感觉到身子越来越冷，意识也在逐渐消失…大概不会有人想到，他们无比渴望的悬赏目标，会在趴在这种偏僻小巷安静的等死。
这或许就是我最终的结局…
挣扎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解脱了…
只是…
多少还是有点不甘心吧…
我明明答应了伊芙…
要帮她恢复身体…
如果，我就这么死了，契约自动解除，她还有醒过来的那天吗…
我沉默了。
食物，我需要食物，只要能吃的，什么都好。
我慢慢活动手指，一点一点的积攒力气，然后缓慢伸出手扣住地面，一点一点的向前爬去。没有什么力气，我的动作很慢，每一寸挪动都要花费不少时间，每一次移动都是煎熬，直至我爬到了目的地…
那是整个小巷味道最难闻的源头…
一个破旧的垃圾桶…
我咬着唇勉强抬手，扒到桶边以身体重量，用尽力气将垃圾桶拽倒。
无数脏乱的杂物倾落下来，几乎把我掩埋在底下…我没有理会这些。撑起肩膀耸动鼻尖…在这一堆腐臭难闻令人作呕的垃圾中寻找食物，我仔细翻开每一片垃圾，用鼻尖轻嗅分辨细微的味道，因为精灵的五感比正常人更灵敏，忽略令人眩晕的腐败气味，我很快发现一丝不同。
凭着手指的触感，将一些杂乱事物拨开，埋在下面的那缕极淡的气息更加明显了。
接着，一团捏紧的包装纸，被我拿在手里。
是什么？我很佩服自己都成这样了，竟然还保留着好奇心。
小心翼翼的将纸团打开，淡淡的麦香味夹杂着异味扑面而来…是烹制蛋糕用的薄纸，糕点被取走时留下了少许碎屑粘在纸上。
我把这张纸放在嘴边，慢慢地舔了起来。
味蕾被食物刺激着，让迟钝的身体发出饥饿的信号。空白的大脑无法思考，只知道低着头用干裂的嘴唇，去碰触着寻找薄纸上的颗粒。
五感在这一刻仿佛丢失了，仅剩下对食物执着的味觉还在工作。究竟多久没吃过蛋糕了呢…
我舔舐着纸面上的糕点碎屑，蓬乱长发下的眼睛不知不觉睁开了。
面前宛如深渊般的幽暗，我仿佛看见一张桌子渐渐出现，上面摆满了美味的蛋糕，还有草莓，蜜瓜，苹果，菠萝和橄榄等等，很多好吃的水果放在旁边。
一杯橙汁出现在眼前，红发的女仆对着我微笑，明亮的烛光照耀着雪白台布的餐桌。精致的银餐具，华丽的琉璃大吊灯，美伦绝焕的穹顶壁画下，一排排侍者推着盛满了美食的餐车立在两旁…
而桌子的另一端，有着漂亮的灿金色短发的男人，对我露出看不见脸的笑容。
我亲爱的小瑟莉丝…
声音是那么的温柔与熟悉，可我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貌…直到所有的一切变得模糊，又恢复成往常的空洞与冷寂。然后一个苍老的声音悄然出现…
这是我的地盘……
…不听话就挨饿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才有饭吃。
真不愧是以美貌著称的精灵…就连哀求的表情都这么的诱人…啧啧…不过你知道错在哪了吗。
…慢点吃，学聪明点？呵呵…下次记住了！听我的，你才有食物，我才是你的主人…
是太累了吗…
接连不断的画面，犹如幻觉般从我脑海中闪过，让我茫然分不清哪些才是真实的。外界的信息似乎在远去，身体的触感也越发冰冷。我慢慢缩起脚尖，蜷身将手里的纸片紧紧攥在怀里…
……
“嘿啾～呼，空气好冷呀～”
“薇妮～快点关窗户，过来吃饭了～”
“好的艾玛～今晚我们吃什么呀～”
“有果味馅饼～熏制的小牛排～干奶酪～蔬菜汤～还有你最爱吃的果冻布丁～”
“啊～有布丁！太好了～”
……
我迷迷糊糊听到这段对话，似乎来自于不远处的头顶…是一对幸福的姐妹吗？
意识一点点凝聚起来，刚才那点吃的虽然不多，但好歹给快要罢工的身体增添了新的燃料。
我能感觉到，随着养料在胃中飞快分解，一股热流化成能量，透过血液传输到全身各处，令我的身体重新涌现出一丝力气，原本冰冷的身体也稍许有回暖的迹象。
只可惜，还是太少了…
……
“要好好睡觉唷～”
“嗯～艾玛～能给我讲个故事吗。”
“真是的，我还没洗碗呢～好吧，你想听什么～”
“关于冒险的故事，可以吗？”
“让我想想…”
似乎过了很久，寒冷的气温将我冻醒，我迷惘地抬起头望向四周…好半天我才回忆起自己在哪。
我坐了起来开启侦测，漆黑的视野里模糊的灰色轮廓，缓慢勾勒出附近所有事物的外表。身边被翻遍的垃圾桶正倒在地上，远处有一块微微凹陷的方块，好像是个窗台…再往上的某个房间里，有个女人正小声的说着话。
我试着扶住墙站起来，还是有点费力，饿了好多天才吃到东西…尽管少了点，可还是发挥了作用。再加上刚才休息时恢复的精神力，让我感觉好了一些。
虽然肚子仍然很饿…
稍微走近那个忘了关的窗台，我仔细倾听…确认里面只有两个声音。一个年轻的女人在哼唱，而另一个声音稚嫩的女孩，偶尔才轻声插话。显然，这座房子并没有其它人…我稍微放心下来，走过去踮着脚往窗台里看。
屋里果然没有人，那两个人类都在楼上，看来短时间不会下来。
我撑住手臂慢慢爬上去，小心翼翼的落地……轻轻踩着平整光滑的木质地板，我耸动鼻尖寻找可能剩下的食物。这里明显是一个厨房，各种锅碗器具挂在墙上，只是桌子上很干净，已经被收拾过了。
这让我有点失望，不过很快我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循着味道在一个柜橱里，我发现一瓶牛奶，还有几块面包…太好了！虽然有些凉了，但我根本不会介意。赶紧拿起一块毫不犹豫的咬了上去，然后举起牛奶灌进嘴里，甜滋滋又甘甜的口感立刻在嘴里爆发，让我几乎想哭了。
然而就在此刻，一股寒冷的气息从远处飞来。
我还没来及做出任何反应，肩膀就被狠狠的击中…瓶子脱手的同时，我整个身体弹了出去，撞倒背后的厨台摔在地上。
“谁允许你进来的～”
一个女人站
在我的面前，用冰冷的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理她，用身体护住面包，抓紧时间将剩下的咬进嘴里。
“喂，跟你说话呢，听不懂吗？”
一个响指，又一道寒冷的能量，打中了我的脑袋，面包也飞走了。
冰冷的气息僵硬了我的身体，我不甘心的勉强抬头想要使用侦测…但大脑变得迟钝精神无法集中。
“这么重的血腥味，你以为别人闻不到么…呵呵！还敢跑到我这里偷东西吃？胆子不小嘛？”
对方走近了两步，我心里一阵紧张，扶住地板努力想站起…可是，被寒气覆盖的身体不听使唤，那些极速扩散的寒气，在几乎凝固我血液的同时，还在不停削弱我的意志…
我本能地想要反击，可侦测都用不出来，其它魔法当然也不可能成功。
“不会说话？嗯？黑色的头发…？不会是…”
那女人语气凝重的走过来，蹲在我身边毫不客气的掀开了我的斗篷…
“黑发的精灵！？”
遮住脑袋的兜帽被扯下，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心灵深处一直紧紧绷着的神经，仿佛啪的一声断裂…整整两个月来的经历划过眼前。
回想着和风狼性命相搏的生死刹那，回想着饥饿时只有水喝的无奈，回想着找不到东西吃的悲哀，回想着被欺负时的委屈，回想着那些人类盯着我的贪婪目光…回想着好不容易打开心扉，毫无保留的信赖却换来无情的背叛。
近两个月来积累的疲惫与压抑，夹杂着饥饿和刺骨的寒冷，在一瞬间如浪潮般席卷了我的意识…心灵深处仿佛被蒙上一层薄纱，所有的一切都变的模糊不清…外界的声音迅速远去。回过神时身边已是无尽的黑暗，只剩下头顶上那一缕光正缓缓消失…
我重新将脑袋低下，蜷起身体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会受到如此的惩罚…
但…已经…够了…
……
＊＊＊＊＊＊＊＊
“…怎么不动了？难道…晕了？”
“艾玛～怎么了，刚才什么声音？”
“唔，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小偷～”
“有趣的小偷？”
“会让你大吃一惊唷～”
“哎呀！这是…天哪～是一只精灵！！不过她好小哦，怎么不会动了…？她还活着吗？”
“可能被冻晕了吧…真是的，一大群人找了整个下午都没发现，居然被我们逮住了…”
“啊，她身上有血，是不是受伤了？”
“肯定呀～估计好不容易才逃到了现在…该怎么处理她呢…”
“艾玛…我想养她可以吗，你知道我一直没有玩伴…”
“这个嘛…”
“求你了艾玛，实在不行，把我的食物分给她一半，我们留下她好不好～”
“这…也不是不行。不过等她醒来，还是会逃走的吧…这小家伙可不好惹，我听说烈焰佣兵团的首领眼睛都被她弄瞎了一只，如果你惹她生气，小心会被她抓伤哦～”
“那、那我们努力说服她？外面有很多人在追她…只要她愿意留下来，我们可以保护她啊。”
“唔…好吧，我的大小姐～我同意了。不过在这之前，是不是应该先帮她清理一下呢？你看她头上，脸上，衣服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啊啊，不行，我的洁癖症都要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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