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念想_至上宠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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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念想

  人总是偏爱夏天而不自知。

  从普罗旺斯的夏天到给桃子的信,东西方的艺术总逃不过金色的日光和地面缓慢上升的热气。十岁那年的夏天他被支木槿绊住了心,这促使着他在十九岁这年的六月横穿千里,最终得以踏足这座繁华的不眠之城。

  北.京和南京就连名字都相像,只是这里没有江南的青山秀水,也做不成月落乌啼的梦。

  沈念拎着行李出机场的时候室外下起了暴雨。

  这个季节,这么大的雨在帝都很是少见。空气细微的尘埃被湿热的水汽裹缠着砸进地面的裂缝,夏天看似势不可挡的热烈转眼间就被瓢泼大雨浇熄了大半。

  所幸他随身带了伞,守在机场外的出租车司机操着口流利的儿化音问他要去哪。他坐上出租车后座,报了傅予城当初告诉他的地址,前座的司机师傅听完当场就愣住了,趁着等红灯的工夫扭过头来就开始打量他。

  “小伙子,你说这地儿出租车可进不了。那可是有钱人才能住的地儿,没有主人家允许车是开不进的,我最多只能把你送到路口,剩下的就只能你自个儿走了。”

  “不碍事。“沈念笑了笑,”您送我到路口就可以了。”

  “得嘞,那就把你送到路口。”司机笑着转过身,这时候红灯转成绿灯,出租车平稳地上了路,“小伙子,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你去那是走亲啊还是访友啊?”

  北方人热情健谈比不得南方人含蓄,沈念虽然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刻意表现出不想继续说话的意思,只是温温和和地回答了对方的询问:“我从南方来,这次来帝都是来找朋友的。”

  对方虽然很是健谈却也很懂分寸,问完他来帝都的原因后也就没有继续问他私密的问题,只是扯着帝都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导游似地和他介绍来京游玩最好的去处。

  他听得认真,偶尔也说上几句,快要到目的地的时候他心尖微颤,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种慌张的急迫感。

  “师傅,我能和您打听点消息吗?”

  “哦?”司机扶着方向盘笑得爽朗,“问消息这你可就找对人了,干咱这行的,别的本事没有,每天开车接客耳听方,听到的小道消息可多了,你想打听谁啊?”

  “师傅,您听说过这帝都有户姓傅的有钱人家吗?”

  “你是说上陵集团的傅家?”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眼,像是在诧异他为什么会问这个,“这当然知道,帝都四大家之啊,帝都有谁不知道上陵集团的傅家,这大半个帝都的房产业和餐饮业可都是傅家的。”

  “不过说起傅家,这去年还真就发生了件大事。”

  “大事?”他愣了愣。

  “傅家的少爷因为场意外火灾烧瞎了眼,这可不是大事嘛。”

  “啪嗒——”颗硕大的雨水笔直地砸在了车窗上。

  车窗外,道闪电劈开乌云。远方的天空涌来滚滚雷声,雨水噼里啪啦地溅在车窗上,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浸没在滂沱的雨水里。

  他的手抖得厉害,心脏没来由得蔓延开阵抽痛,想要低头喝了口水,却发现出机场时在前台倒的温水已经凉透了,入口整个干涩的喉头都结出刺痛的冰。

  “消息刚传出来的时候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啊,毕竟傅家就那么根独苗苗。”司机惋惜地叹了口气,“要说这孩子也是倒霉,上辈子修了福能托生在富贵人家,谁能想到居然会出这种事。我送过不少人去那片地儿所以听过些小道消息,听说那位傅家的少爷已经在家闭门不出快年了,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喜欢到处乱跑撒欢出去玩的时候,这眼睛瞎了哪也去不了,这换谁受得了,怎么着也得憋坏了。”

  “最奇怪的是,那傅家少爷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放着原先满院的名贵花草不要偏要铲平了全部种上木槿。要我说这木槿也不是什么名贵好看的花,种着挡光不说还不耐寒,这辛辛苦苦种了大片,到了冬天零下几十度的寒风吹还不得全部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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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予城是被窗外呜呜的风声给惊醒的。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他按下床头的按铃等着管家来给他关窗,等了半天没动静后才想起来前几天他借着想要静静的名头把人赶回了老宅。

  自从那场火灾发生后,所有人都知道傅家的少爷因为场意外瞎了眼,他不肯去疗养院,又遣退了家里的佣人,只留下了位管家负责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知道他把佣人都赶出去的时候,爷爷大发雷霆却又无可奈何,家里人都太了解他的性格,谁都不敢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逼迫他做不情愿的事,生怕他的病情受到刺激会加重。

  他习惯了独处,也不需要人时刻陪伴,徐医生告诉他这种隐形眼镜虽然不会损伤他的视力但是戴着会影响他的视线,光线暗就容易看不清东西。

  他倒是不太在意,他知道房子里装着监控,离这里不过十几米的地方就有傅家的保镖时刻监视着他,生怕他个人待在房子里出意外。

  他起身摸索着关紧了窗。

  窗外的天空阴沉得厉害,他想起昨晚的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暴雨,还没回过神时突然咔嚓半声惊雷穿透耳膜,巨大的闪电撕裂乌云。顷刻之间暴雨倒扣倾盆,雨水就这么哗哗地垂直砸向地面。

  他脸色骤变,来不及摘下眼镜直接往楼下冲,路跌跌撞撞地出门跑进雨里,瓢泼的雨水顺着发梢结成络络。脚步却在转过墙角的那刻,猛地顿住了。

  院子里,今早还开得烂漫的木槿谢了地。

  这场雨来得又急又狠,没来得及盖上遮雨布,花被雨水淋得彻底,纯白的花瓣混着雨水溅起的泥泞落了地。

  他呆呆地站在雨里,衣袂被雨水淋得湿透,眼里的神情哀极了却仍是缄口不言的模样。

  已经过去了年,他早就知道沈念不会来了。

  大概这就是他付出的代价吧,就像上辈子的沈念那样,上天这次也想让他尝尝爱而不得了此残生的滋味。

  也许时间真的能成为治愈伤口的良药,从开始的辗转难眠到现在的平静,他不奢望沈念爱他,也不期待某天沈念会出现在他面前,笑着和他说声好久不见。

  可他还是想他。

  他知道木槿熬不过帝都的寒冬,可这片木槿花是唯能让他感到些许慰藉的念想。

  可事到如今,就连这片花也没了。

  上天残忍得连最后丝念想都不肯留给他,大概也是在告诉他,不要再继续毫无用处的念念不忘。

  “予城!”熟悉的声音。

  潮湿的水汽里突然沁出缕温暖的花香,耳边的雨声嘈杂,可落在他身上的水滴却停了。

  他转过头,身后的人穿着雪白的衬衫,墨色的碎发稍长了些,眉眼却还是去年盛夏相见时温柔如水的模样,浑身都透着江南少年独有的儒雅熨帖。

  又是幻觉吗?他眯着眼,神情带着恍惚。

  这年的时间里反反复复,徐医生说他是思念成狂患了癔症,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眼前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真实。

  “是我啊,我是沈念。”来人扬起嘴角温润地笑。

  沈念看着眼前的人,年未见,他又长高了些,本来就比他高出小半个头的身高如今得微微踮起脚尖才能搂着那人的肩膀给他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就在那瞬间,傅予城觉得自己的脑海里,似乎响起了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

  他沉睡许久的强忍情绪败涂地,雨水渗进眼里朦胧了视线,他分不清究竟是哪朵花开了,只知道片纯白的温暖裹着花香涌上他被雨水浸凉的身体。

  下秒他个趔趄倒进那人的怀里,木槿花的香气更浓了,甘冽的甜香几乎要把他拉扯着拽进花海里溺毙。

  原来不是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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