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带你回家_至上宠溺[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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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带你回家

  夜慢慢深了。

  漫天烟霞的天空逐渐降落静谧庞大的暮色,整个天空都洇染着温柔的暗紫。

  环绕着整个帝都的路灯在视线渐次亮起,霓虹铺就的街道,形色匆忙的行人,无数飞速游曳虚晃而过的灯光流火,在视线闪过,斑斓浮动的杂光,刺得他虹膜生疼。

  沈念仰起脸就能看到那人眼里的点灯光,焰火般燎燎。

  他开口想要告诉他自己没事,可那人的模样却已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心急如焚地喊了出租车把他送到了医院。

  负责接诊他的是位三十多岁的年轻医生,简单地用药处理好他腿上的擦伤后,医生把单子递给傅予城,让他带去拍个腿部的x光。

  十几分钟后,医生拿着他的腿部x光片,眼里的神情慢慢地凝重了下来。

  “你叫沈念对吧。”

  沈念看了眼那人白大褂前别着的名牌。

  ‘徐子衿’三个字黑白分明,在他的记忆里,他可以确定这是他第次见到这位医生听到这个名字,可他心底却隐隐约约升起了种莫名的熟悉感。

  “是的,徐医生。”

  “你的腿有旧伤,程度还不轻。”徐子衿望着他叹了口气,“你的伤拖得太久了,骨骼断裂时产生的碎渣随着肌肉生长游走,其有几片离神经很近,如果不动手术的话,你的腿的情况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恶化,很有可能三十岁你就离不开拐杖了。”

  “我知道。”对于这种早就听了许多次的结论,沈念没有多大反应,“您说的话,之前别的医生也说过。我的腿情况如何,没有人比我自己更清楚。但是很抱歉,我不能接受手术。”

  “沈念!”

  “予城你先出去下。“徐子衿眼神示意他回避下,”我有话要和沈念单独说。”

  闻言,他看着沈念,对方望着他温柔笑,点头示意他并无大碍。

  “咔哒——”门关上的声音。

  徐子衿把桌上的病历本翻开到某页,然后指着上面的行抬眸看他:“我看过你的病历,上面说你的腿在很多年前因为遭到猛烈撞击骨折,原因那块填的是交通事故。”

  “虽然说这种话有些冒昧,但予城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和他有关的事我不得不慎重,所以我调取了那年在那个地区发生的所有交通事故。”他望向他的目光有些锐利,“你知道你在车祸里救下的那个男孩就是予城吗?”

  沈念没有说话,虽然是意料之的问题,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不是因为腿的原因才来帝都找他的。”

  “说实话,你来帝都的目的不重要。”徐子衿大概能猜到自己现在的语气和表情很严厉,但自家外甥告诉他的情况却让他没有办法不慎重。

  以予城的心理状况,他已经承受不了任何欺骗和背叛。在不能确定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别有用心之前,他必须谨慎地对待。

  “如果是费用问题的话,你不必担心”徐子衿扭头看向放在旁的x光片,“傅家会承担手术的全部费用。”

  “你救了予城就是傅家的恩人,当初因为些客观条件傅家没能及时找到你,现在只要你愿意,傅家可以给你笔非常可观的补偿,其他的条件只要合理,你可以尽管提。”

  “我没有什么条件。”沈念温和地笑了笑,“我自己做的决定我不需要任何人为我来买单。”

  “我不是为了通过这件事得到什么才去救他的。感谢也好,报酬也罢,过去了那么多年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未来我能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我不需要帮助也不必同情。”

  “真的不需要吗?”徐子衿的目光微微暗了暗,“我知道补偿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事后的安慰,过去的伤害已经没法弥补,但那场车祸让你受了那么多苦,你真的就没有后悔过吗?”

  后悔吗?沈念的目光有些恍惚。

  大概是有过吧。

  可如果没有救下他,他现在应该已经躺在冰冷的地下与世长辞。

  没人知道那个冬天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岁之前,他直觉得死这种事离自己很遥远,直到噩耗传来的那个下午。

  那时他常常觉得自己熬不过那个冬天。

  江南的冬天太冷了,刺骨的湿冷浸得伤口阵阵钝痛。他拖着条动弹不得的断腿坐在狭窄的床上望向窗外,视野里的月光和飘落的白雪混在起,铺天盖地的惨白。

  他盖的被子是母亲亲手做的,被面颜色还很光艳,可做它的人却消逝在了冬天。

  可能是冷风钻得太狠,春寒料峭,他真的好疼。

  可他又在午夜梦回时想起那个孩子的眼睛,很亮很干净的黑色,被晚霞映得通透无比。他紧紧握着他的手让他不要睡,于是他在个个冰冷刺骨的深夜里醒过来,边忍着痛揭开染血的绷带敷上新药边安静地等待夜色将尽黎明到来。

  “希望你能好好考虑吧。”听完对方的回答,徐子衿也不强求他,毕竟治与不治最后还是要遵从当事人的想法,如果他实在不想接受,他作为医生也不能强求他,“但是你的腿如果不及时治真的就来不及了,以后就算你想治也很有可能会治不好。”

  “我听说你考上了帝都医科大学的临床医学专业,那是全国最好的临床医科,如果你未来想要成为名医生的话拥有个健壮的体魄是必须的。”

  “你总不想拄着拐杖或是坐着轮椅替患者治病吧。”

  ……

  “沈念。”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他恍然回神时发现傅予城就站在他的身旁,徐子衿已经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也不知是什么促使着他开口,话音落下的刹那他眼里酸涩,心口生疼。

  “予城,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想治好我的腿吗?”

  “因为你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那人这样说着,清朗又沉稳的嗓音落在耳畔,“我想你能和正常人样。”

  “原来是这样吗……”

  他的神情有瞬的诧异,原本紧攥着的手慢慢松开,眼里波光温柔。

  “好,我同意进行手术。”

  ——————————————

  个星期之后,沈念接受了手术。

  手术进行得很成功,残留在肌肉里的碎渣被全部清除。徐医生说只要恢复得好基本就能恢复到受伤前的程度。

  他又重新戴上了那副隐形眼镜,徐子衿没想到他忍了年居然因为这么点小事前功尽弃,无奈之下只能用‘正在逐渐恢复但不能长时间久视’的托词帮他把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搪塞了过去,又连夜赶出大沓逐步恢复视力的病历报告自圆其说。

  “你可真是能折腾我啊。”徐子衿有些无奈,“连着几晚没休息就为了给你改病历,伪造病历这种事要是被发现了,就算我是院长的亲戚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真的麻烦徐叔叔了。”徐子衿帮了他多少他自然心知肚明,出了这样的事,如果不是对方及时帮他收尾恐怕会有大麻烦,“费用方面我现在就去付清。”

  “不用,费用你爷爷已经结清了。”徐子衿摘了口罩擦了擦汗,“手术动得还算及时,也多亏你劝沈念接受了手术,要是再晚几年可能就来不及了。”

  “不过予城现在你也可以放心了,沈念的腿不出意外能恢复,当初他救你的那份人情你现在也算是还上了。”

  “你说什么?”傅予城的表情在这刻凝滞了。

  “嗯?你不知道吗?”没料到对方会是这样的反应,徐子衿也很是吃惊,“沈念就是当初在那场车祸里救你的那个人,他的腿就是因为那时候受伤的。”

  “你难道不知道吗?不对啊,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你为什么要……”

  “予城!你要去哪!”

  他猛地转身跑了出去。

  冲下楼梯,穿过走廊,他不再眼盲,却跑得跌跌撞撞。

  推门而入的那瞬间他闻到夏风裹着炙热逼近五感,片飒飒的旷野里风声震颤,曾被他遗忘了十年的过往化成杯凉水在他的骨骼里结冰生刺,漫过心口的寒意痛得他手脚冰凉。

  他想起那场车祸后他无数次从噩梦惊醒,那是后半夜最黑的夜晚直到黎明,他在洁白的被褥和水晶吊灯下辗转难眠,四周夜色浓重得像是要把他吞没。

  很长段时间里他觉得黎明不会来,半梦半醒间那人却伸手遮住了他的双眼,告诉他不要害怕。

  于是他看见红日越出地平线照亮整个房间,他支着身子看窗外日出,千里之外的烟雨江南,朵木槿背对着他盛开,花瓣柔软而妩媚。

  “吱呀——”

  声悠长的回响,素白的病房门被打开了。

  那人坐在窗前的病床上,窗外是油墨画般浓郁鲜艳的晚霞,膨胀的颜色就这么裹着雨后落叶的气息挤满了视线。

  “沈念,十年前……”

  “嘘。”

  那人转过头轻轻笑了起来。

  窗外很遥远的地方,阵风穿山过水而来,树影摇曳成翠郁的波澜。

  潮热的汗水从发间渗出,他猜测这刻他的表情应该是狼狈的,可那人的目光却温柔。

  “予城,我想猫猫了。”那人开口。

  那是落日坠进另半个世界的最后刻,月亮在尚未暗去的苍穹现出轮廓。他坐在片落日织就的火树银花里,夕阳的余温把他整个人都照得温柔。

  “那我带你回家好不好。”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嘶哑,心却软得塌糊涂。

  “我们回家,猫猫也定很想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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