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在谢纪晟被判入狱后,谢老爷子像是一下子抽去了大半精力，就算清醒着说话也少。
谢詹宏推着他来到太阳下，周围有不少病友与老爷子打招呼。
这位可是疗养院的钉子户，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位位于顶楼豪华病房的老爷子,前几年一直昏迷着,最近才苏醒出来放放风。
有一次老爷子出门，有几个陪护在嘴碎,说老爷子这怕是回光返照了,老爷子听完后也只是笑了笑，甚至还调侃了几句。知道的人谁不道老爷子度量非凡,这位老爷子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无论是偶尔看人的温和睿智的目光还是说话时的阵地有声,都让人肃然起敬。
谢詹宏终于从被放毒的阴影中出来,身体好了以后就兴匆匆地来见老爷子。
他们来到一处树荫下,给老爷子放了越剧《虞美人》,然后昏昏欲睡地找可爱的表情包骚扰继子，没办法，如果用这种方式弹谢凌,那家伙绝对能做出把亲生父亲拉黑这种灭绝人性的事。
荣京就不同了,看完后还会反弹回来，调戏起来多带劲。
阳光下，走来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男人一头墨檀般的黑发，五官并不算特别精致，合在一起却有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吴含戚弯身,对老爷行了一个晚辈礼：“老爷子,好久不见,您依旧精神矍铄。”
此时正唱到四面楚歌的部分，正是金戈铁马之时，老爷子缓慢睁开眼，看了眼来人，挥手让谢詹宏暂离。
谢詹宏向来不参与争端，也早就习惯被隔绝的滋味，与吴含戚颔首后就离开了，发了个哭的表情给荣京，荣京问他怎么了，谢詹宏顿觉暖心。
生什么omega，他们家alpha才叫一个暖人心脾。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说着，老爷子在四面楚歌音乐声中，按下了暂停键。
“很久没见老爷子，有些想念。”说着，吴含戚也一同坐在旁边的花坛边，并没有什么讲究，看起来有种家常谈话的味道。
这就与荣京吃饭时点火锅一样，吴含戚很清楚用什么方式才能让与他谈话的人舒服，他的切入点让人难以察觉又非常自然。
当年吴含戚凭借着beta的身份拿下权利更迭最为激烈的吴家，老爷子就发现此子心机深沉，最重要的是他能忍又有规划，年岁越长后，越发让人看不透想法。
也幸而吴含戚对大多事都不投入，所以“吴谢柯纪”一直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你可不是个做无用功的人，对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老爷子缓缓道，眼睛半眯着，看着又要睡过去。
吴含戚闻言点了点头：“我们合作的几个项目我可以让利60%，一直到十年后。”
两家合作的项目都是非常大的工程，更别说期限是十年，这其中涉及的金额难以想象。
一个精于算计的男人，当他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必然索取的更多。
老爷子浑浊的眼眸中，含着一丝尖锐：“你要什么。”
吴含戚：“我要荣京。”
“说说看。”
“我很看好荣京，不过吴氏交给阿鱼我不是很放心，还想培养一位。”理由也算合理，吴芾昱的不成器是众家都知道的。
就像儿子说的那样，有bug和没bug是两种体验，既然要玩当然是放到眼皮子底下才更刺激。
“我记得你们家当年，每一任家主都有教父的称号，所有继承衣钵者就是教子。”
“您说笑了，吴家早就不是当年的吴家了。”
“这些年，是整肃的不错。至于是不是完全脱离，只有你心里知道。”老爷子话锋一转，“怎么，一个纪炯介养废了，就想再培养一把枪来使！？你想的倒是美，吴含戚，我不管你在外头怎么呼风唤雨，谢家只要还姓谢，就是老头子我说了算。你是觉得他是半途来的就可以让我卖孩子？他荣京干干净净的来，就断然不会让他沾染上其他什么！”
老爷子足不出户，不代表不知道。
“老爷子，您误会了。”
“滚！”
老爷子alpha的气场全开，用力拍了下轮椅扶手，看的远处的谢詹宏心惊肉跳的。
谈崩了，吴含戚站了起来：“如果他自己愿意呢？”
老爷子再次恢复：“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吴含戚点点头，依旧淡然如初。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谢詹宏走了过去：“爸，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老爷子以为吴含戚提出的顶多算是商业上的事，并不知道与他说话的男人形同天道。
老爷子很久没用爆势，这次为了震慑吴含戚集中用了，此时有点虚弱：“你回去和荣京说，让他尽量避开吴含戚，避不开了还有谢家为他做主。”
谢詹宏震惊地语无伦次：“什么，难道他要娶荣京！不，还有可能是嫁？这老不修！”
谢詹宏突然想到beta这个身份还可以互相切换，真是另类的爽。
老爷子一口气梗住，半晌，喟叹一声。
夜幕降临，荣京刚从谢氏的分公司回来。
今天最奇怪就是谢詹宏，不知道为什么也到了分公司，还一直拿着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他，末了和他说，千万别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那都是骗人的。
这说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荣京好说歹说把继父给送走，一到酒店就发现今天酒店特别混乱，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荣京也没管闲事，倒是上电梯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不算熟悉但认识的人，是吴芾昱的助理，一个非常漂亮的男性omega。
这次拍摄很短暂，剧组并没有包下楼层。
荣京：“他也住这里？”
助理想到这是他们老总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只能如实点了点头。
荣京问了房号，听到数字，冷哼了一声。
荣京没有太在意吴芾昱的行程，他总不能连别人的选择都干涉。
想着顾希的纸条，先洗了澡，坐立难安，也没心思看文件了。
在想什么呢，顾希只是请他过去，他不能太没自知之明。
说好的要循序渐进，怎么能一下子三级跳。
发呆了半小时，荣京如梦初醒。
走向顾希的房间号，那纸条上还写了房号，实际上早上送行李的时候就记住了。
今天的楼道特别安静，要不是一楼大堂热闹非凡，都要以为没住客了。
在确定周围没有狗仔后，荣京敲响了房门。
顾希已经站在门后很久了，倒数了十秒，才矜持地开门，眉眼清冷：“我以为你怕了。”
荣京撇开了眼：“我怕什么。”
顾希拉住他的衣角，一步步后退，将人拉到屋子里，水光潋滟的眸子像是会说话。
可人还没进多久，就听到外面紧蹙的敲门声。
没等顾希说什么，荣京已经自觉地躲入房间内，顾希：“……”这场景好像有点熟悉，就是角色换了一下。
顾希有些烦躁地打开门，今天本来差点崩人设，还好他晕的快，好不容易荣京已经快忘了提白天的事，他打算今晚让荣京彻彻底底把这些糟粕都给自动抹去，正是关键时候，来什么程咬金。
顾希刚打开，就见刘宇、副导，身边还跟着两位身穿警服的警察。
顾希：“出什么事了？”
刘宇解释，也不知谁泄露了酒店的入住信息，刚才有个omega的房间里藏着一个alpha，差点酿成大祸，他们已经报警了。
据那位alpha交代，本来以为那个房间是顾希的，没想到走错了。
无论走没走错，这事情都让人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所以过来他这里查一查，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顾希的心狠狠颤了下：“不可能，我这里不用查，什么都没有！”
刘宇：“你一个omega多危险，查一查才放心，你在剧组我们就要对你负责。”
随着刘宇的话，两位警员已经走了进去。
他们嗅了嗅周围的空气，隐约闻到了什么，顾希眼见他们快搜完客厅就要去卧室，忙不迭地跑过去，四周一扫，忽然挡在衣柜前。
“衣柜是我的个人**，我拒绝搜查。”
“但我们好像感觉到了alpha的味道。”
“味道是靠感觉吗，我是不是也能靠感觉说你们是alpha？”
介于顾希坚决不让搜查房间，两位警员只能先回去。
顾希等到把这群碍事的人送出去后，兴匆匆地回来开门，却发现衣柜里空无一人。
顾希着急地喊着荣京的名字，都没有回应。
他去哪里了！？
荣京此时在哪里呢。
他在隔壁的房间，怎么来的，沿着墙体过来的。
之前在电梯里，已经知道了某条鱼的房号，在警察查房的时候转移阵地。
当然，这种事如果不是他这种练家子绝对不要做，太过危险。
吴芾昱刚睡下，自从告别了灯红酒绿的人生后，他现在早睡早起。
这家酒店是他认识的一位富二代开的，加上他又是投资商，想知道荣京住哪里很简单。
但住荣京旁边就是他嫌命太长，所以他干脆住在顾希旁边，反正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他对顾希这类omega一点兴趣都没有。
要是顾希想和唐僧肉做点什么，他也是不介意搞点小爆破的。
忽然感觉到一阵风动，这风往脸上哗啦啦地吹。
吴芾昱猛地睁开眼，就发现阳台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纱帘飞舞。
虽然看上去与平时没什么区别，可吴芾昱是从小在军营里被虐着长大的，他有超越常人的敏锐。
“你最好自己出来，不然就别怪老子把你揪出来了。”
黑暗中，一切如常。
安静的好像只有吴芾昱的声音。
吴芾昱锋利的视线看向某个暗影处，那里！
吴芾昱一脚毫不客气地踹过去，那人居然飞快地躲了一下，看样子并不想与他正面冲突。
那人的速度也很快，在快速接近门口。
还想逃！有我在，你能逃去哪里！
吴芾昱弹跳力惊人，猛地扑过去，像是饿虎扑食一般，将那人给扑倒在地上。
“老子看你往哪里逃！”吴芾昱冷笑。
说着就要打给被自己调远的保镖电话，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橙花味阻隔喷雾的香味，很淡很淡，但却熟悉的让他怦然心动。
这味道……
就在吴芾昱愣神的档口，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掉出去的手机亮了起来。
是父亲的视频通话，吴芾昱本能地按了接听。
手机的光线照到被他扑倒的男人脸上，终于看清了真容，吴芾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直到吴含戚的声音传来，他才反应过来。
“睡了？”
“刚准备……睡。”
爸你知道谁在我屋里吗？
重点是被我压着！
有点激动，控制不住寄几。
“嗯，除了落水事件，这段时间你在剧组，荣京还有什么其他异于常人的表现？”
当时，有一件事挺有意思的。在第一次使用禁锢时，还有一点阻力，能感觉到bug的灵魂在抗争。反倒是第二次，bug像是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留恋一般，顺从的被禁锢，直到时间截止被放出来。
如果一直这样，这游戏有什么趣味。
荣京自知理亏，所以这次没揍身上的鱼。
本打算解释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料听到了意外的一段话。
荣京震惊地望着黑暗中亮着光的手机，画面中，的吴含戚看起来在书房，懒懒地翻着书页，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儿子聊天，闲情雅致，看着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感到意外。
落水、异于常人的表现……
为什么吴含戚会提到这些，谁会提到这样的事！
啊。
是不是有什么是被他忽略的，比如6x。
所谓6x，原著读者的爱称，是五位渣攻外人气最高的角色。
也因容貌气度极佳，粉丝常称呼其为戚美人。
在原著中，多以顾希的帮助者出现，行为诡谲神秘，处事圆滑，极为客观理性，带着一种厌世的态度游离在人间。
荣京脑子嗡了一声，一时间恐惧、兴奋、不甘等多种古怪的情绪融汇到了一起。
原本在听到谢詹宏说今天在疗养院看到吴含戚去找过老爷子，事后老爷子就让他看紧自己，荣京还没多想。因为吴含戚一直都表现的彬彬有礼，而且对他一直都是长辈式的照顾。
他把所有渣攻过滤了一遍，看谁都不太像，就算是吴芾昱也不是那么像，却忽略了原著中相当于背景板的吴含戚。
现在这么想想，也许吴含戚找老爷子说了什么，才让老爷子有这样的提醒，其实之前在吃火锅时，他就奇怪过一件事。
原著中，吴含戚是不吃辣的。
现实里没人知道，但肯定真实存在，怎么可能突然间能面不改色地吃辣。
荣京当时没提，只将这事压在心里。
吴含戚的某种感知是不是发生什么变化？
每一个疑点都不能证明什么，但如果把所有疑点都串联在一起，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黑暗中，荣京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直勾勾地望着吴芾昱。
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眼前的这条鱼会是关键。
踏破铁鞋无觅处。
一直没有进展的天道，第一次有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突破口，在这么猝不及防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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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詹宏推着他来到太阳下，周围有不少病友与老爷子打招呼。
这位可是疗养院的钉子户，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位位于顶楼豪华病房的老爷子,前几年一直昏迷着,最近才苏醒出来放放风。
有一次老爷子出门，有几个陪护在嘴碎,说老爷子这怕是回光返照了,老爷子听完后也只是笑了笑，甚至还调侃了几句。知道的人谁不道老爷子度量非凡,这位老爷子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无论是偶尔看人的温和睿智的目光还是说话时的阵地有声,都让人肃然起敬。
谢詹宏终于从被放毒的阴影中出来,身体好了以后就兴匆匆地来见老爷子。
他们来到一处树荫下,给老爷子放了越剧《虞美人》,然后昏昏欲睡地找可爱的表情包骚扰继子，没办法，如果用这种方式弹谢凌,那家伙绝对能做出把亲生父亲拉黑这种灭绝人性的事。
荣京就不同了,看完后还会反弹回来，调戏起来多带劲。
阳光下，走来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男人一头墨檀般的黑发，五官并不算特别精致，合在一起却有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吴含戚弯身,对老爷行了一个晚辈礼：“老爷子,好久不见,您依旧精神矍铄。”
此时正唱到四面楚歌的部分，正是金戈铁马之时，老爷子缓慢睁开眼，看了眼来人，挥手让谢詹宏暂离。
谢詹宏向来不参与争端，也早就习惯被隔绝的滋味，与吴含戚颔首后就离开了，发了个哭的表情给荣京，荣京问他怎么了，谢詹宏顿觉暖心。
生什么omega，他们家alpha才叫一个暖人心脾。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说着，老爷子在四面楚歌音乐声中，按下了暂停键。
“很久没见老爷子，有些想念。”说着，吴含戚也一同坐在旁边的花坛边，并没有什么讲究，看起来有种家常谈话的味道。
这就与荣京吃饭时点火锅一样，吴含戚很清楚用什么方式才能让与他谈话的人舒服，他的切入点让人难以察觉又非常自然。
当年吴含戚凭借着beta的身份拿下权利更迭最为激烈的吴家，老爷子就发现此子心机深沉，最重要的是他能忍又有规划，年岁越长后，越发让人看不透想法。
也幸而吴含戚对大多事都不投入，所以“吴谢柯纪”一直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你可不是个做无用功的人，对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老爷子缓缓道，眼睛半眯着，看着又要睡过去。
吴含戚闻言点了点头：“我们合作的几个项目我可以让利60%，一直到十年后。”
两家合作的项目都是非常大的工程，更别说期限是十年，这其中涉及的金额难以想象。
一个精于算计的男人，当他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必然索取的更多。
老爷子浑浊的眼眸中，含着一丝尖锐：“你要什么。”
吴含戚：“我要荣京。”
“说说看。”
“我很看好荣京，不过吴氏交给阿鱼我不是很放心，还想培养一位。”理由也算合理，吴芾昱的不成器是众家都知道的。
就像儿子说的那样，有bug和没bug是两种体验，既然要玩当然是放到眼皮子底下才更刺激。
“我记得你们家当年，每一任家主都有教父的称号，所有继承衣钵者就是教子。”
“您说笑了，吴家早就不是当年的吴家了。”
“这些年，是整肃的不错。至于是不是完全脱离，只有你心里知道。”老爷子话锋一转，“怎么，一个纪炯介养废了，就想再培养一把枪来使！？你想的倒是美，吴含戚，我不管你在外头怎么呼风唤雨，谢家只要还姓谢，就是老头子我说了算。你是觉得他是半途来的就可以让我卖孩子？他荣京干干净净的来，就断然不会让他沾染上其他什么！”
老爷子足不出户，不代表不知道。
“老爷子，您误会了。”
“滚！”
老爷子alpha的气场全开，用力拍了下轮椅扶手，看的远处的谢詹宏心惊肉跳的。
谈崩了，吴含戚站了起来：“如果他自己愿意呢？”
老爷子再次恢复：“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吴含戚点点头，依旧淡然如初。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谢詹宏走了过去：“爸，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老爷子以为吴含戚提出的顶多算是商业上的事，并不知道与他说话的男人形同天道。
老爷子很久没用爆势，这次为了震慑吴含戚集中用了，此时有点虚弱：“你回去和荣京说，让他尽量避开吴含戚，避不开了还有谢家为他做主。”
谢詹宏震惊地语无伦次：“什么，难道他要娶荣京！不，还有可能是嫁？这老不修！”
谢詹宏突然想到beta这个身份还可以互相切换，真是另类的爽。
老爷子一口气梗住，半晌，喟叹一声。
夜幕降临，荣京刚从谢氏的分公司回来。
今天最奇怪就是谢詹宏，不知道为什么也到了分公司，还一直拿着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他，末了和他说，千万别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那都是骗人的。
这说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荣京好说歹说把继父给送走，一到酒店就发现今天酒店特别混乱，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荣京也没管闲事，倒是上电梯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不算熟悉但认识的人，是吴芾昱的助理，一个非常漂亮的男性omega。
这次拍摄很短暂，剧组并没有包下楼层。
荣京：“他也住这里？”
助理想到这是他们老总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只能如实点了点头。
荣京问了房号，听到数字，冷哼了一声。
荣京没有太在意吴芾昱的行程，他总不能连别人的选择都干涉。
想着顾希的纸条，先洗了澡，坐立难安，也没心思看文件了。
在想什么呢，顾希只是请他过去，他不能太没自知之明。
说好的要循序渐进，怎么能一下子三级跳。
发呆了半小时，荣京如梦初醒。
走向顾希的房间号，那纸条上还写了房号，实际上早上送行李的时候就记住了。
今天的楼道特别安静，要不是一楼大堂热闹非凡，都要以为没住客了。
在确定周围没有狗仔后，荣京敲响了房门。
顾希已经站在门后很久了，倒数了十秒，才矜持地开门，眉眼清冷：“我以为你怕了。”
荣京撇开了眼：“我怕什么。”
顾希拉住他的衣角，一步步后退，将人拉到屋子里，水光潋滟的眸子像是会说话。
可人还没进多久，就听到外面紧蹙的敲门声。
没等顾希说什么，荣京已经自觉地躲入房间内，顾希：“……”这场景好像有点熟悉，就是角色换了一下。
顾希有些烦躁地打开门，今天本来差点崩人设，还好他晕的快，好不容易荣京已经快忘了提白天的事，他打算今晚让荣京彻彻底底把这些糟粕都给自动抹去，正是关键时候，来什么程咬金。
顾希刚打开，就见刘宇、副导，身边还跟着两位身穿警服的警察。
顾希：“出什么事了？”
刘宇解释，也不知谁泄露了酒店的入住信息，刚才有个omega的房间里藏着一个alpha，差点酿成大祸，他们已经报警了。
据那位alpha交代，本来以为那个房间是顾希的，没想到走错了。
无论走没走错，这事情都让人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所以过来他这里查一查，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顾希的心狠狠颤了下：“不可能，我这里不用查，什么都没有！”
刘宇：“你一个omega多危险，查一查才放心，你在剧组我们就要对你负责。”
随着刘宇的话，两位警员已经走了进去。
他们嗅了嗅周围的空气，隐约闻到了什么，顾希眼见他们快搜完客厅就要去卧室，忙不迭地跑过去，四周一扫，忽然挡在衣柜前。
“衣柜是我的个人**，我拒绝搜查。”
“但我们好像感觉到了alpha的味道。”
“味道是靠感觉吗，我是不是也能靠感觉说你们是alpha？”
介于顾希坚决不让搜查房间，两位警员只能先回去。
顾希等到把这群碍事的人送出去后，兴匆匆地回来开门，却发现衣柜里空无一人。
顾希着急地喊着荣京的名字，都没有回应。
他去哪里了！？
荣京此时在哪里呢。
他在隔壁的房间，怎么来的，沿着墙体过来的。
之前在电梯里，已经知道了某条鱼的房号，在警察查房的时候转移阵地。
当然，这种事如果不是他这种练家子绝对不要做，太过危险。
吴芾昱刚睡下，自从告别了灯红酒绿的人生后，他现在早睡早起。
这家酒店是他认识的一位富二代开的，加上他又是投资商，想知道荣京住哪里很简单。
但住荣京旁边就是他嫌命太长，所以他干脆住在顾希旁边，反正只要是个人都知道，他对顾希这类omega一点兴趣都没有。
要是顾希想和唐僧肉做点什么，他也是不介意搞点小爆破的。
忽然感觉到一阵风动，这风往脸上哗啦啦地吹。
吴芾昱猛地睁开眼，就发现阳台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纱帘飞舞。
虽然看上去与平时没什么区别，可吴芾昱是从小在军营里被虐着长大的，他有超越常人的敏锐。
“你最好自己出来，不然就别怪老子把你揪出来了。”
黑暗中，一切如常。
安静的好像只有吴芾昱的声音。
吴芾昱锋利的视线看向某个暗影处，那里！
吴芾昱一脚毫不客气地踹过去，那人居然飞快地躲了一下，看样子并不想与他正面冲突。
那人的速度也很快，在快速接近门口。
还想逃！有我在，你能逃去哪里！
吴芾昱弹跳力惊人，猛地扑过去，像是饿虎扑食一般，将那人给扑倒在地上。
“老子看你往哪里逃！”吴芾昱冷笑。
说着就要打给被自己调远的保镖电话，突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橙花味阻隔喷雾的香味，很淡很淡，但却熟悉的让他怦然心动。
这味道……
就在吴芾昱愣神的档口，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掉出去的手机亮了起来。
是父亲的视频通话，吴芾昱本能地按了接听。
手机的光线照到被他扑倒的男人脸上，终于看清了真容，吴芾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直到吴含戚的声音传来，他才反应过来。
“睡了？”
“刚准备……睡。”
爸你知道谁在我屋里吗？
重点是被我压着！
有点激动，控制不住寄几。
“嗯，除了落水事件，这段时间你在剧组，荣京还有什么其他异于常人的表现？”
当时，有一件事挺有意思的。在第一次使用禁锢时，还有一点阻力，能感觉到bug的灵魂在抗争。反倒是第二次，bug像是对这个世界完全没有留恋一般，顺从的被禁锢，直到时间截止被放出来。
如果一直这样，这游戏有什么趣味。
荣京自知理亏，所以这次没揍身上的鱼。
本打算解释一下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不料听到了意外的一段话。
荣京震惊地望着黑暗中亮着光的手机，画面中，的吴含戚看起来在书房，懒懒地翻着书页，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儿子聊天，闲情雅致，看着没有任何事能让他感到意外。
落水、异于常人的表现……
为什么吴含戚会提到这些，谁会提到这样的事！
啊。
是不是有什么是被他忽略的，比如6x。
所谓6x，原著读者的爱称，是五位渣攻外人气最高的角色。
也因容貌气度极佳，粉丝常称呼其为戚美人。
在原著中，多以顾希的帮助者出现，行为诡谲神秘，处事圆滑，极为客观理性，带着一种厌世的态度游离在人间。
荣京脑子嗡了一声，一时间恐惧、兴奋、不甘等多种古怪的情绪融汇到了一起。
原本在听到谢詹宏说今天在疗养院看到吴含戚去找过老爷子，事后老爷子就让他看紧自己，荣京还没多想。因为吴含戚一直都表现的彬彬有礼，而且对他一直都是长辈式的照顾。
他把所有渣攻过滤了一遍，看谁都不太像，就算是吴芾昱也不是那么像，却忽略了原著中相当于背景板的吴含戚。
现在这么想想，也许吴含戚找老爷子说了什么，才让老爷子有这样的提醒，其实之前在吃火锅时，他就奇怪过一件事。
原著中，吴含戚是不吃辣的。
现实里没人知道，但肯定真实存在，怎么可能突然间能面不改色地吃辣。
荣京当时没提，只将这事压在心里。
吴含戚的某种感知是不是发生什么变化？
每一个疑点都不能证明什么，但如果把所有疑点都串联在一起，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黑暗中，荣京将视线从手机上移开，直勾勾地望着吴芾昱。
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眼前的这条鱼会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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