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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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寸寸崩碎，一步步蚕食着那色彩斑斓的穹宇，在这片低矮的断脊山脉之中，当世的两大巅峰强者，将要一决雌雄。
这不是一场点到为止，只分胜负的切磋。
这是一场决定着人族未来走向，要分出生死的死战。
白雀庵主神色从容，足踏青莲，似有神明护体，在崩碎的空间之中静静地站立着。
在她眼前，德宣帝的气势越加磅礴，肆意的剑气，席卷得一座座山峰迅速解体，无数山石横飞。
“我有一剑，名为……霸绝天地！”
德宣帝目光如炬，一身伏羲神甲大亮，耀眼如日。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人皇神剑的剑柄，整个人立于璀璨夺目的金光之中。肆意的空间乱流，没能搅动他的龙袍半分。
这一刻，他若人皇降临。
剑起，剑落。
神剑斩灭苍穹，只一瞬间，便以迅雷之势吞没了整个断脊山脉。
天地在这一剑之下，失了颜色，只剩下了望不到光亮的黑暗。任何的狂风巨浪，在这惊动天地的声势之下，都显得逊色不已。
试问人间，谁能接住这一剑？
只见白雀庵主默然踏出一步，足下青莲片片凋零。
“我来，接剑！”
两根玉指伸出，白雀庵主在空间乱流之中闲庭信步。双耳之畔，似有山河咆哮，可她却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剑光的袭来方向。
在崩碎的空间里，无尽的黑暗中，白雀庵主迎剑而上，双指缠绕剑光。
这一瞬间，天地一片寂静。
借着璀璨夺目的金光，德宣帝望见了他这一生最为震撼的一幕。
不知何时，白雀庵主已经近到了他的身前，眉心处点了一点朱砂痣，似血非血。双指之间，竟夹着人皇神剑的剑身。一身素衣胜雪，刺痛着他的眼球。
以肉身与人皇神剑相碰？这还是人吗？这还能称之为人吗！
那眉心一点朱砂痣，更是不知何时而生，让德宣帝的心底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敬畏感。
然而，德宣帝便是德宣帝。
当他选择成为一个孤家寡人，誓要登仙而去的时候，任何的敬畏，都无法让他割舍心中的欲望。
哪怕今日，真有神仙阻挡在他的身前。
一股磅礴如海的力量，再次灌入人皇神剑之中。神剑嗡鸣，竟发出海啸之声，令那缓缓愈合的空间二度崩碎。
尽管是面对面，但德宣帝依旧提剑而斩。
这一次，没有璀璨夺目的金光，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甚至没有那锐利无比的破空声。
噌！
德宣帝提剑的那一瞬间，便破开了白雀庵主的双指，鲜血瞬间飞溅而出，竟成乌黑之色。
白雀庵主微微抬眸，不避也不躲，反倒主动向前踏出一步。
下一刻，人皇神剑斩下，斩在了白雀庵主的右肩之上，深深地镶嵌进了骨肉之中。
“你……你在做什么？”
德宣帝瞬间怔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雀庵主，在出声的这一瞬间，他才惊诧的发现，白雀庵主的那一双冷眸之中，已经没有了眼白，而是成了一片墨黑之色。
与其对视，便像是在凝望深渊。
“不做什么，只为将你留在人间。”
白雀庵主如同感觉不到疼痛那般，麻木而又机械的说着。
她再次抬起玉臂，握住了那人皇神剑的锐利剑身，将神剑从自己的骨肉之中扯出，带起一片血肉。
乌黑的血液，带着腐朽味道的血肉，一同顺着人皇神剑的剑身，飞溅到了德宣帝的脸庞之上。
“你……你！”
德宣帝有些惊骇的退了半步。
到了这时，他才发现白雀庵主竟浑身散发着一股死气，尽管先前被她压制着的很好，但被神剑破开的躯体，无疑在赤裸裸的告诉着德宣帝一个事实。
这死气丛生的躯体，已与死人无异。
“怎么，害怕了？堂堂大明天子，竟会怕一个死人么？”
白雀庵主满脸讥笑，又接着向前迈了半步，在这极近的距离之下，一掌拍在了德宣帝的胸膛之上。
手掌冰凉，死气缠绕。却无法穿透伏羲神甲，伤害到德宣帝半分。
“不过是一具腐朽的躯体，怎敢在寡人面前装神弄鬼！”
德宣帝嗤笑一声，提剑再斩。
剑光如线，在白雀庵主那早已死气丛生的躯体之上划出一条斜长的血线来。
这一剑，正在断绝着白雀庵主最后的生机。
就……就这么结束了？
德宣帝有些不敢置信。
前不久，白雀庵主还和他处处对峙。四年前，阳关城，那一场血战，德宣帝至今还记忆尤新。
更何况，在天机老人的卦象之中，白雀庵主的死期并不是今日。
难道是天机老人的卦象，并不准？
德宣帝有些心烦气躁的想道。
他并不知道，天机老人用寿命推演的卦象并没有错。
只是灵慧和尚决定主动入局，在玉州与苏青衣西行的那一刻起，灵慧和尚的所作所为，便影响到了未来将要发生的每件事。
所以在德宣帝眼中，今日白雀庵主这无异于自杀式的战法，和许多莫名其妙的话，都处处透着诡异。
“咳……咳！”
白雀庵主微微俯首，脸庞之上尽是解脱的满足之色。
她望着自己那腐朽的躯体，正在沿着那一条血线而分崩离析，不由得在弥留之际，想起了她曾向冥狱的鬼神许下的誓言。
她死后，躯体归冥谷，灵魂入冥狱。
而她，更是从来都未活出第二世。所谓的第二世，实则是借用鬼神之力，延缓了躯体的腐朽，强行存留了一口气。
这口气，维持住了白雀庵主的生机，却拯救不了她那日益腐朽的躯体。
即便她再度借助了鬼神之力，踏入半仙之境，与德宣帝阳关城一战，让后者颇为忌惮。
但同时，也加剧了这具躯体的腐朽，让白雀庵主早已没有了再同德宣帝一战的能力。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用来形容白雀庵主的身体状况，再也贴切不过。
所以，她的心里有了另一个计划。
而这个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她必须死。
本来，这个计划该等到成仙路出现的那一日的。
可是当苏青衣让安梦溪前去寻到白雀庵主的时候，白雀庵主便打算提前实施。
想到这里，白雀庵主的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
而即便到了最后，白雀庵主还是借着德宣帝的手，毁了自己的躯体，不让其落入冥谷之中，从而伤害到她想要守护的人。
好在……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知觉，听觉，视觉……白雀庵主的感官在慢慢丧失着，带着她对这个人世的最后一点眷恋，坠落黑暗。
再见了，秦虞。
再见了，苏青衣。
再见了，这让我又爱又恨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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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眼前，德宣帝的气势越加磅礴，肆意的剑气，席卷得一座座山峰迅速解体，无数山石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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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宣帝目光如炬，一身伏羲神甲大亮，耀眼如日。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人皇神剑的剑柄，整个人立于璀璨夺目的金光之中。肆意的空间乱流，没能搅动他的龙袍半分。
这一刻，他若人皇降临。
剑起，剑落。
神剑斩灭苍穹，只一瞬间，便以迅雷之势吞没了整个断脊山脉。
天地在这一剑之下，失了颜色，只剩下了望不到光亮的黑暗。任何的狂风巨浪，在这惊动天地的声势之下，都显得逊色不已。
试问人间，谁能接住这一剑？
只见白雀庵主默然踏出一步，足下青莲片片凋零。
“我来，接剑！”
两根玉指伸出，白雀庵主在空间乱流之中闲庭信步。双耳之畔，似有山河咆哮，可她却极为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剑光的袭来方向。
在崩碎的空间里，无尽的黑暗中，白雀庵主迎剑而上，双指缠绕剑光。
这一瞬间，天地一片寂静。
借着璀璨夺目的金光，德宣帝望见了他这一生最为震撼的一幕。
不知何时，白雀庵主已经近到了他的身前，眉心处点了一点朱砂痣，似血非血。双指之间，竟夹着人皇神剑的剑身。一身素衣胜雪，刺痛着他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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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眉心一点朱砂痣，更是不知何时而生，让德宣帝的心底涌起一阵无法言说的敬畏感。
然而，德宣帝便是德宣帝。
当他选择成为一个孤家寡人，誓要登仙而去的时候，任何的敬畏，都无法让他割舍心中的欲望。
哪怕今日，真有神仙阻挡在他的身前。
一股磅礴如海的力量，再次灌入人皇神剑之中。神剑嗡鸣，竟发出海啸之声，令那缓缓愈合的空间二度崩碎。
尽管是面对面，但德宣帝依旧提剑而斩。
这一次，没有璀璨夺目的金光，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甚至没有那锐利无比的破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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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宣帝提剑的那一瞬间，便破开了白雀庵主的双指，鲜血瞬间飞溅而出，竟成乌黑之色。
白雀庵主微微抬眸，不避也不躲，反倒主动向前踏出一步。
下一刻，人皇神剑斩下，斩在了白雀庵主的右肩之上，深深地镶嵌进了骨肉之中。
“你……你在做什么？”
德宣帝瞬间怔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白雀庵主，在出声的这一瞬间，他才惊诧的发现，白雀庵主的那一双冷眸之中，已经没有了眼白，而是成了一片墨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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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死气丛生的躯体，已与死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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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雀庵主满脸讥笑，又接着向前迈了半步，在这极近的距离之下，一掌拍在了德宣帝的胸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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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雀庵主微微俯首，脸庞之上尽是解脱的满足之色。
她望着自己那腐朽的躯体，正在沿着那一条血线而分崩离析，不由得在弥留之际，想起了她曾向冥狱的鬼神许下的誓言。
她死后，躯体归冥谷，灵魂入冥狱。
而她，更是从来都未活出第二世。所谓的第二世，实则是借用鬼神之力，延缓了躯体的腐朽，强行存留了一口气。
这口气，维持住了白雀庵主的生机，却拯救不了她那日益腐朽的躯体。
即便她再度借助了鬼神之力，踏入半仙之境，与德宣帝阳关城一战，让后者颇为忌惮。
但同时，也加剧了这具躯体的腐朽，让白雀庵主早已没有了再同德宣帝一战的能力。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用来形容白雀庵主的身体状况，再也贴切不过。
所以，她的心里有了另一个计划。
而这个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她必须死。
本来，这个计划该等到成仙路出现的那一日的。
可是当苏青衣让安梦溪前去寻到白雀庵主的时候，白雀庵主便打算提前实施。
想到这里，白雀庵主的嘴角泛着淡淡的微笑。
而即便到了最后，白雀庵主还是借着德宣帝的手，毁了自己的躯体，不让其落入冥谷之中，从而伤害到她想要守护的人。
好在……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了。
知觉，听觉，视觉……白雀庵主的感官在慢慢丧失着，带着她对这个人世的最后一点眷恋，坠落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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