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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平时夜间的安州城,并未有白日的喧嚣热闹,但如意坊所在的围楼花街却是个例外。这里不受宵禁制约,酒肆赌坊,青楼戏院皆都开在此街,因此一到入夜,整个安州城的繁华便都聚结于此。

  洪喜儿一行三人到达这里时已是入夜,若不是有阮舒月的官行令牌在,她们这一趟说什么都走不成了。

  俞寒时驾着马车刚停在如意坊的门口,便有小厮上前为他牵马,待一身男装的阮大小姐跳下马车时,立时围过来几个姑娘。

  “呦!好俊的公子呀。”

  “公子,奴家喂你吃葡萄啊?呵呵呵…”

  阮舒月赶紧摆摆手让她们先停下,回身挑开车帘又将洪喜儿扶了下来。

  洪喜儿同样一身华服男装,王琦棠一的男装太素净,她大哥的又太大,这还是秋兰现去李记绸缎庄买来的成衣。

  “哎呀!这里还有个小公子呢。”

  “啧啧啧,这是哪家跑出来的小少爷呦,真好看。”

  这一大群莺莺燕燕一起围过来,直把个喜儿舒月吓愣在原地,俞寒时被她们挤出圈外,想上前来拉人都够不着。

  “干什么干什么呢!一个个没见过男人是怎么着,死丫头说你呢,给我下来。”

  老鸨母刚将几位客人送进去,回来就见着外面这副热闹,她呵斥几句将围在最前面的几个姑娘遣退,打眼再去瞧围在当中的两人,呦呵,属实俊俏啊,只是怎么看着这般秀弱啊。

  “两位小公子,来来里面请,咱们如意坊要什么样的姑娘都有,温柔的娇俏的艳丽的妩媚的,只要您开金口,什么样的我都能给您弄来。”

  还是洪喜儿见惯这样的市井场面,她理了理被扯歪的方帽,心中感叹:现如今连青楼里的生意,竞争都这么大了吗?

  “你这当真什么样的都有?”

  “自然,只要您开金口。”

  “好,我要花魁。”

  这几个字一出,边上刚还围着的几个姑娘便开始交头接耳,有那胆大的当时便接了话:“小公子,花魁卖艺不卖身,哪有我们几个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饶是洪掌柜再见惯场面,也没这么被姑娘家调戏过,当时小脸就有些上色。

  “呀!这小公子别还是个小童子吧?啊?”

  “哈哈哈哈哈!”

  她身后的阮舒月是连场面都没见惯的,县府家的官小姐哪里去见这样的“世面”,那脸早就红透了,周围的姑娘们见状一时笑闹的更欢。

  如意坊大厅里灯火通明,老鸨母上下打量一番二人,心中便有丝疑惑,只是她也没戳破,“二位公子怕是不知,花魁不轻易见客,她……”老鸨话还没说完,阮舒月自袖中抽出两张贯票往她面前一拍:“见完还有赏。”

  摸上贯票,老鸨脸上的笑纹都深了几分,傻财主冤大头,青楼赌坊的心头好啊。

  “得嘞!二位公子楼上请,我这就让眉音娘来。”

  二人进到花魁娘子的宾客房中,俞寒时则站在屋门外守门望风。谢绝了老鸨母派来伺候的姑娘,阮舒月扫视一圈房中情形,“三娘,一会儿就直接开门见山怎么样?”

  她们来时本已商量好了两套对策,但阮舒月见方才老鸨母如此见钱眼开,又想到过去听说的那句“无情无义”的老话,便想着不若直接拿钱来砸的干脆。

  洪喜儿略一思忖,还是摇摇头:“眉音娘既然卖艺不卖身想必定有自己坚持的原则,咱们还是先观察一下,探探她的虚实,实在不行再软硬兼施。”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阮舒月抿抿唇,随即一点头,“然后再重金相诱。”

  洪喜儿有些忍俊不禁,接触下来发现,这舒月小姐还真是个直率豪情的性子,官门大户里养出这么个江湖侠气的大小姐也是难得。

  二人说话间,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接着是一道格外悦耳清魅的声音:“奴家眉音娘求见。”

  “姑娘请进。”二人连忙起身相迎,房门打开,门外施施然进来一人,青素罗裙云髻高耸,怀中还抱着一把琵琶,进得门中她先是扫了二人一眼,只是这一眼过去,她又重新凝神注视了会儿洪喜儿。

  “姑娘就是花魁娘子吧,果然姿容绝色。”阮舒月见人盯着洪喜儿瞧,赶紧出言夸赞,末了还知道拍一下洪喜儿的肩膀:“是吧,三,三哥。”

  “啊是,我们兄弟特意赶来,就为一睹娘子芳容,今日一见当真三生有幸。”

  两个人说着些恭维话,眉音娘听着只是笑笑,坐下后便询问:“不知二位公子,有何想听的曲子?”

  “曲子就先不必了,姑娘来陪我们说说话吧。”

  阮舒月说完,眉音娘一愣,洪喜儿赶紧又补了句:“你放心,我们只是想同你聊聊天,不会冒犯你的。”

  眉音娘再次看起洪喜儿,这次连洪喜儿自己心里也有点犯嘀咕,这姑娘老看她干吗?

  “姑娘,你在如意坊里待的可还顺心吗?卖艺不卖身,想来定有些宵小之辈无理吧。”阮舒月给人倒了杯酒推到她面前,开始与人攀谈起来。

  “说什么顺不顺心,既然入了这烟花地,有些事情又怎可避免。”

  二人对视一眼,洪喜儿又道:“今日得见姑娘我们兄弟自是心中夙愿已了,若姑娘有任何难事或者谁欺负过你,都可与我们诉说,我们二人定为姑娘出气。”

  眉音娘听着她说话,眼波流转间又将人仔细端详一番,继而起身坐到洪喜儿身边,“这位小公子,为何对奴家这般好呢?”

  “呃……久闻姑娘芳名,心中仰慕不已。”

  “是吗?”眉音娘手肘撑在桌上,忽然凑近上前,“能让公子仰慕可真是奴家的福气啊,实不相瞒,今日得见公子,眉音也很意外呢。”

  洪喜儿瞬间挺直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她是又尴尬又羞赧,却也不好表现出任何不适的情绪,只能硬着头皮道:“那还真是,小生的幸运啊。”

  阮舒月在旁憋着笑,看看洪喜儿又瞧瞧眉音娘,忽然觉得冷不丁这一看,两人还挺搭的。念头一起她赶紧摇了摇脑袋,可能受到七娘的影响,她现在看见两个姑娘就觉得莫名的和谐美好。

  “眉音娘子啊。”眉音娘越坐越近,眼瞅着就要坐到洪喜儿腿上去时,阮舒月才收起瞧热闹的心思,解围道:“不知你可认识房思宾?”

  眉音娘接过她递来的酒,“自然认识,前些时候他抢了我的花环,成了我的入幕之宾。”轻转酒杯,眉音娘一声叹息:“唉,其实当日我是想将花环给另一位公子的。”说着她再次靠近洪喜儿,媚眼轻挑:“可惜那位公子已有佳人在侧,拒绝了我。”

  “那这公子是有点不识好歹了。”阮舒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在旁逢迎说:“在我看来什么佳人也比不过娘子啊。”

  洪喜儿暗自无语,瞥了一眼阮舒月,也不好说什么。

  “是吗?公子你觉得呢?”话是问向洪喜儿的,被架在那的小掌柜只能跟着附和:“是啊,姑娘倾艳绝丽自是无人可比。”

  “扑哧!”听她说完,眉音娘嗤笑出声,竟然伸手一点洪喜儿的脸颊,“小公子,你可真可爱。”

  自己给杯子里倒上酒,眉音娘起身转了一圈后半靠在贵妃榻上,“你们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洪喜儿同阮舒月对视一眼,从方才起她就觉得不太对劲,这么看来眉音娘似乎察觉到了。

  “姑娘,我们二人前来是有事想请您帮忙。”洪喜儿索性不再隐瞒。

  “和房思宾有关?”

  “是,我们其实就是那日花集上,接了姑娘花环的那位公子的朋友。”

  浅饮一口杯中酒,眉音娘但笑不语,洪喜儿这下心中更加笃定,“想必姑娘也认出我来了吧。”

  “公子好相貌,让人过目难忘。”

  洪喜儿尴尬笑笑,她穿着男装索性向人一抱拳:“实不相瞒,我们因为得罪了房思宾,现在我的那位朋友已经被下入驻兵署的大牢,恐有性命之忧。”

  眉音娘拿着酒杯的手一顿,微眯起眼,似乎在想着什么。

  “姑娘,若你知道些什么可否告知于我们?”

  阮舒月不知道她们还有这渊源,想来那接花环的就是陆棠一了,讶异过后跟道:“姑娘若肯相帮,我们必有重谢。”

  眉音娘此时却笑开,斜睨着阮舒月,“这位小公子看来,很有钱吗。”

  久在风月场上,眉音娘早就练就出喜怒不形于色,情绪全由笑表的本事,阮舒月看不出她具体意思,救人心切上头索性将怀里的贯票全掏了出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请姑娘帮帮忙。”

  眉音娘却没看那一摞钱,而是笑容更盛,“那人是你心上人?”

  话是对着洪喜儿问的,洪喜儿没做犹豫,点头应下,而后走近眉音娘忽然给人跪了下去。

  “我知姑娘不贪图财物,也知姑娘定有自己的道义原则,但也请姑娘听听我的原委苦衷。我和房思宾原有婚约,后来我家遭难,房家想方设法退婚诋毁。这么多年过去,如今再遇到他,他看到我和棠哥儿在一起,心中恶念又起,竟以人命相害来诬陷我们,还请姑娘看在天理道义的份上,帮帮我们。”

  阮舒月想上前来扶她,却被洪喜儿摆手拦住,眉音娘安坐于贵妃榻上,听她一番言辞后起身将人拉起。

  “我就知道房思宾那厮说的定然不是实情,却原来竟是这样。”眉音娘叹了口气,面上露出不忍神色,房思宾和周竞没少在她这里喝酒,男人在青楼里搂着姑娘喝着花酒时哪会有这么多防备,尤其还是周竞房思宾这种的,一个有勇无谋另一个满肚子就剩坏水的纨绔子。

  “这事我还真听过他们俩说起。官司是周千户周竞状告的,周竞就是房思宾的内兄,二人经常一起来这里寻欢作乐。苦主好像是个木匠,那木匠前些日子正好伤风,后来他们不知怎么和那木匠的大徒弟串通好了,说是要给木匠下药让其昏迷,再嫁祸给你们。”眉音娘仔细回忆着,生怕错漏什么细节:“那木匠也不是周家的亲戚,我记得是房思宾让周竞假说的。”

  “对了,这事也不是像你们所说的,房思宾告诉他内兄是你们贪图他家钱财纠缠他还打了他,又辱骂他娘子,他气不过才要报复,那周千户也是个莽夫,就这么信了他这妹夫。”

  “简直混账!”阮舒月越听越气,这还有王法天理吗!

  “眉音姑娘,不知你可愿帮我们出堂作证?”

  眉音娘面有难色,阮舒月见她犹豫,便道:“不瞒姑娘,我乃永宁县府中人,特意来调查此事,若姑娘肯帮忙,我定会保下姑娘平安。”

  眉音娘却摇摇头:“我不是畏惧房周二人报复,只是若今日我为你们出堂作证,他日又有何人敢来如意坊安心作乐?”

  二人听罢皆被堵的无言,洪喜儿沉思半晌又道:“我知道这事为难姑娘了,不若姑娘将刚才所述写下,我们上交给知州大人,再说明姑娘为难是怕被报复,以秘密证词的形式呈堂不知可行否?”

  阮舒月在旁默然,虽然这也是个主意,但只怕到时那知州大人看完后还得将此事泄露出去,毕竟事涉一城尉官,肯定不会轻易搪塞过去的。

  眉音娘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二人连忙取纸研墨,等人写好后,眉音娘又自去取来胭脂盒,手指沾上胭脂在证词书的落款处按下指印。

  “姑娘大恩大德,三娘没齿难忘。”

  眉音娘摆摆手,“希望我这一纸证词能够帮到你们吧。”曾知州眼看就要告老,届时周武尉在安州城一家独大,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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