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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千重生盛世宠妻!

  第090章~第092章

  马儿受惊,险些丧命,林琬心中一直猜测这是文昭仪下的手。可是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拿那毒妇如何。但其实林琬心中还是惧怕的,只要那文昭仪披着小白兔的外衣躲在暗中一日,她便多一日的危险。

  虽则说有赵邕在,可她不想这么无能,不想每次有危险的时候都要靠赵邕来救她。

  她要与他并肩携手,就要有足够的胆量与智慧,不能总是拖累他。

  既然文昭仪早有预谋要耍这一箭三雕的好计谋,事先应该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一时之间她想找到证据,根本不可能。

  好在有祖父与外祖父去陛下跟前请求陛下彻查此事,如此一来,就算文昭仪觉得事情已经处理得妥当,可陛下既下了旨意来要彻查,她总归是害怕的。只要心中有鬼,那一旦得知有人已经掌握了证据,她肯定会有所动作。

  如今这文昭仪独宠后宫,她是不会允许有任何人挡了她的前程的,所以早上宣芳气势汹汹来找林琬的时候,林琬灵机一动,当场便设下了这样一个圈套。故意在宣芳面前说她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并且手中握有证据,而且会等进了避暑山庄就向陛下呈上证据。

  那宣芳是个直性子的人,若是她得知此事,定然会在一众贵女跟前传开。

  到时候,不怕这个消息传不去文昭仪耳朵里。原本陛下重视此事,文昭仪心中定然就已经害怕,如再得知有人掌握证据,不管是真是假,她定然是要着人来拿回证据的。

  果然一切都不出林琬所料,到了晚上,那贼人就悄悄闯将进来。

  月儿悄悄挂在繁叶枝桠间,弯弯的月牙儿镶嵌在暗黑的天幕上,夜晚微凉的清风吹拂而过,时不时传来几声蛙叫。

  容嬷嬷得了主子吩咐行事,事情办妥后,便抱着那方锦盒匆匆往文昭仪住的宫殿去。

  此刻文昭仪正焦急地在宫殿内来回走动,文秀的一张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但见有宫女来报说容嬷嬷回来了,她赶紧大步迎了出去。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可真是有什么证据?”文昭仪蹙起柳叶秀眉,明显有些激动地望着容嬷嬷,最后目光落在她怀中抱着的那方锦盒上,“真叫那丫头寻得了证据?”她一把将锦盒夺了过来,然后便迫不及待地要去打开锦盒,她倒是想看看,那丫头到底手中得到了什么证据。

  一双素手才将沾染上那锦盒,便有黏糊糊的东西粘在手上,文昭仪见是沾染上了锦盒上的红漆,秀眉轻蹙。

  “娘娘,您快打开了看看。”

  文昭仪将锦盒打开,但见里面放着的是一只布偶,不由眉心蹙得更深起来。更奇怪的是,这布偶上还扎着好几根银针,她将布偶反转过身来,见上面写着“林琬”两个字,她这才忽然反应过来,一把将布偶将进锦盒里,然后扔给容嬷嬷。

  “扔了,快将这劳什子扔了。”文昭仪脸色大变,惊恐得连连后退数步。

  容嬷嬷拿过布偶来看,也是十分惊慌,双腿登时软了下来,连步子都迈不动。

  陛下不喜后宫妃嫔争风吃醋,也严禁行这等巫蛊之术,可如今没有想到,娘娘竟然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了,此番拿着这烫手山芋,可怎么办才好?

  “娘娘,这布偶上的字迹,与娘娘您的一模一样,若是奴婢扔了出去,叫旁人捡了去,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娘娘您欲害林三姑娘的吗?”容嬷嬷镇定了几分,她上前一步去,“娘娘,这明显是林三姑娘着人下的套啊,说是已经寻到什么证据,目的就是为了引娘娘您着人去将这劳什子那回来。哎呀,这个死丫头,愣的心黑。”

  文昭仪缓缓坐下身子来,那双素白的手紧紧攥住扶手,手指关节发白。

  “这林家的姑娘该死,周家的姑娘更该死,陛下已经坐拥后宫佳丽三千,为何还要招惹那外面的花花草草?”文昭仪忽而笑得苦涩起来,“这后宫中的人都以为陛下对本宫万分宠爱,可只有本宫自己知道,这份宠爱,不过是看在文家权势的面子上。”

  “这也就罢了,毕竟,后宫之中,不是谁都能有个这样的家族可以倚仗的。”她眸光倏地变得阴狠起来,原本温柔的眼眸也变得阴狠毒辣,露出了本来的面目,“可是这么些年来,这么些年了!”她双目猩红,似是触动到了她伤心之处,明显十分激动,“我呆在陛下身边这数年,尽心尽力服侍他,可他心中却只有周华如那个贱人。”

  “为了周华如,一再拿本宫做挡箭牌,呵,后来倒是好,为了护得周华如名誉不悔,连林琬都利用上了。”文昭仪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陛下为了一个女人这般精心算计过,为什么,为什么我留在他身边这么些年了,他什么都看不见,却唯独只对那周华如好呢?容嬷嬷,你告诉本宫,这是为何?”

  容嬷嬷连忙安抚道:“娘娘,这话您可别乱说啊,叫陛下听到了,可是不好的。”

  文昭仪双手倏地攥成拳头来,阴狠道:“谁敢挡本宫的路,本宫就要谁死!本宫要陛下的心只在本宫身上,容嬷嬷,本宫不是命令你对那林三姑娘直接动手了吗?”

  容嬷嬷寻得锦盒后,原本是想动手的,但那到底一条人命,而且还是薛老将军的外孙女,一来是她几番犹豫实在下不了手,二来,她也不愿局面搞得太僵,从而让文相府与薛将军府、林侯府成了仇家。

  所以,当外面有士兵大喊了一声的时候,她也就趁机收回了匕首。

  “娘娘,那林三姑娘的院子外面,巡逻士兵比平素多了三倍。”容嬷嬷为难道,“老奴才准备下手,似乎就有人发现了异样,老奴想着,先将证据带回来,给娘娘您处置。至于旁的,咱们再下手不迟。”

  文昭仪面色依旧苍白难看,她朝容嬷嬷挥手道:“这东西不能放在本宫宫殿,本宫不管你想什么法子,你给本宫处理掉。至于那两个贱人……”文昭仪气得浑身发抖,一双素手紧紧攥成拳头,“本宫饶不了她们。”

  夜深人静,避暑山庄里突然闹起刺客来,而这刺客行刺的对象竟然是周家大姑娘周华如。景元帝正准备宽衣睡下,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神色大变,立即唤来高统领,命他即刻派人将那刺客捉住,而且要活捉。

  瞬间功夫,原本还处于死寂的避暑山庄,一下子就灯火通明起来。

  有侍卫见昭仪娘娘殿外一棵大榕树下有人鬼鬼祟祟的,立即举着火把过去,将贼人直接逮住,然后押送到高统领处。

  见有士兵抓此刻却是将自己抓起来,连忙挥手辩解道:“几位军爷,我是昭仪娘娘宫中的嬷嬷,不是什么刺客,你们抓错人了,且赶紧忙正事去吧,我也不耽误几位军爷了。”她才将寻到藏锦盒的好地方,就有侍卫跑来了,所以昭仪娘娘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妥,此刻她依旧抱着那锦盒,人也有些心虚,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

  “这么晚了,你不在宫中伺候娘娘,鬼鬼祟祟跑出来做什么?”那侍卫首领瞄了她一眼,“我们是奉陛下的命,要捉拿一应行迹可疑之人,不管你是谁,深更半夜躲在宫殿外面,就是可疑,你得跟着走一趟。”

  说罢,一把夺过她怀中抱着的那方锦盒,然后呈递给高统领。

  “属下发现这个,觉得十分可疑,请大人过目。”

  高统领是陛下的人,素来只忠心于陛下,此番就算是这婆子提到文昭仪,他也不放在眼里,根本没有放人的意思。

  接过那锦盒,打开来看,高统领立即虎目圆瞪。

  “将这贼人拿下,即刻压去陛下那里,由陛下亲自审问处置。”说罢,高统领将那锦盒阖上,然后紧紧握在手掌中,气势汹汹往外面去。

  容嬷嬷见状,双腿已然软了下来,然后由几个士兵拖着走了。

  容嬷嬷出去办事,文昭仪则一直提心吊胆地在殿内来回踱步,不一会儿,有宫娥匆匆跑进来,说是容嬷嬷被高统领的人带去陛下那里了。

  文昭仪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目光中闪过一丝恐慌,整个手上、脸上,都布满汗珠。

  那宫娥连忙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要不奴婢请了太医来给娘娘您瞧瞧。”

  说罢转身就要出去,文昭仪抬手唤道:“不必了,本宫的病,又岂是那群庸医可以救得好的?哈哈哈,本宫得的是心病,陛下……”她紧紧咬唇,神色哀伤道,“本宫倒是想瞧瞧,陛下到底会如何做。”

  言罢便坐直了身子,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后放在膝盖上,然后轻轻阖上双目。

  “娘娘您……”那宫娥唤了一声,话还没说完,外面又跑进来一位宫女。

  那宫女道:“娘娘,陛下打发全公公来,宣娘娘您过去。”

  文昭仪缓缓睁开眼睛,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听得那宫女的话,她似是布偶一般,站起身子就走了出去。

  景元帝见文昭仪过来,只冷着一张面孔看她,并没有赐坐。

  黄美人将皇长子抱在怀中,见陛下如此待文昭仪,心中实在大爽,她冲文昭仪挑衅地笑了笑,然后狠狠瞪她一眼。

  谁让她这般得宠,她不过是长得秀气一些罢了,又没有什么姿色。

  文昭仪轻轻眨了眨眼睛,开口道:“陛下信吗?”

  景元帝白皙几近苍白的脸上有着盛怒,他狠狠一巴掌拍在案上,似是动了气儿,然后双手攥拳抵在唇边狠狠咳了起来。

  黄美人抱着皇长子起身,连忙道:“陛下,您别气,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可不值得。”

  另外一位美人也道:“是啊陛下,您别生气了,臣妾想着,还是叫昭仪姐姐与陛下说清楚吧,有什么话都好说的。”

  黄美人立即瞪了那美人一眼:“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证据摆在面前呢,昭仪娘娘就是想诅咒林三姑娘去死,只因为林三姑娘得入了陛下的眼。”黄美人轻轻颠着怀中皇长子,慢悠悠道,“当初皇宫中,林三姑娘莫名其妙落水险些身亡,最后只将婉仪姐姐推了出去。昨儿林三姑娘的马儿受惊,又险些身坠山崖尸骨无存,昭仪娘娘又想嫁祸给宣婉仪的妹妹宣芳。只有那些蠢笨的人才会相信是宣芳害的林三姑娘,而陛下神武英明,才不会被某些人蒙蔽双眼!”

  那位美人姓夏,出身比黄美人高些,平素她见忍不得这黄美人在她面前嚣张。

  夏美人道:“真没有想到,黄美人自打生了皇长子后,忽然就聪明了起来。”

  黄美人得意地笑:“我自是比姐姐聪明……”然后忽而反应过来,狠狠瞪向夏美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美人道:“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觉得以前的话,就依着黄妹妹的脑子,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一层面上来。”

  “你!”黄美人气急,美目圆瞪,伸手指着夏美人,却是说不出话。

  “够了!”景元帝狠狠一掌拍在案上,他眸含薄怒道,“谁再敢多说一句?”

  黄美人夏美人立即低了头,齐声道:“臣妾知错了。”

  “那么你呢?”景元帝目光又落向站在殿中央的文昭仪身上,阴测测道,“三番五次陷害林三姑娘,如今人证物证就在眼前,你可还有什么好争辩的?”

  文昭仪心瞬间沉入谷底,此刻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陛下竟然对她没有丝毫信任。又或者说,当初在宫中陛下处置宣婉仪那会儿,就想要动手处置她了,不过是苦于没有证据,而又不敢轻易得罪自己祖父,这才忍了下来。

  此番既然得了“证据”,自然要对她下手了,又怎会顾恋昔日之情?

  不,根本没有情分,陛下那颗心只在周华如身上。这皇宫之中,又有何人得到过陛下的心?

  不过都是棋子罢了,刘皇后是,她文昭仪也是,这所有的人都是。

  “若臣妾说,臣妾是被冤枉的呢?”文昭仪眼中有热泪滚落下来,可声音却是温柔的,她只静静望着景元帝,“臣妾没有做过这样的布偶,没有行过这等巫蛊之术,这是有人可以栽赃陷害。”

  景元帝淡然道:“那你倒是说说,这装有布偶的锦盒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我……”文昭仪一时间倒是词穷了,她狡辩道,“陛下,既是有人陷害,定然是有人偷偷放进臣妾宫殿里去的。对,是有刺客,是那刺客趁臣妾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放进臣妾殿中去的。”

  听她提到刺客,景元帝莫名越发恼火起来,一巴掌狠狠拍打在案上。

  “文昭仪可有证据证明自己清白?”景元帝薄唇紧抿,强行压住心头那股子如火中烧般的怒气,似是从喉间挤出几个字,“文昭仪,朕素来待你不薄,你却一再做出这等丑事来。当初皇宫中朕已经饶你一次,你却不知悔改,这一次,朕绝对不会轻饶。”

  “文昭仪有失妇德,夺回封号,先关押起来,待得回宫之后再行审问。”景元帝漠然转头看向黄美人道,“黄美人诞下皇长子,于朝廷有功,以后就是婕妤。加封之礼,也是回宫后再说。”

  黄婕妤面上大喜,立即跪了下来,磕头道:“臣妾……陛下,陛下您放心,臣妾定当好好服侍陛下,好好养育皇长子,定不会叫陛下伤心。”

  夏美人脸色煞白,她有些坐不住了,也连忙站起身子来。

  林琬睡梦香甜,一觉睡到第二日清晨,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饱满。

  这里虽则偏僻,可院内四周种的都是高大的树木,凉快得很,熟睡时需得以薄褥盖在身上才行。

  外头太阳还没有升起,东方露出鱼肚白,枝头上有鸟儿在不停叫唤。

  “姑娘您醒了?”画堂打了一大盆热水进来,将热水放在案上后,她走到窗前,笑眯眯道,“姑娘,昨天夜里发生了大事。”

  林琬双手撑着下巴,好奇地望着画堂问:“什么事情?”

  画堂道:“陛下不但查出了上次是谁动您马儿的凶手,而且还在那人宫殿中找出了一个布偶来。那只布偶上刻有姑娘您的名字跟生辰八字,真是可恶得紧,深宫内有,胆敢行这等巫蛊之术陷害姑娘。陛下实在生气,已经将她关押起来了。”

  林琼迷迷糊糊走了过来,一听画堂说是找到陷害姐姐的凶手了,她立即跳了来。

  “是谁?是谁想害姐姐的?”她抓住画堂手,一脸认真的样子,“真是老天有眼,恶人自当该是有恶报的,怎生只是抓起来呢,该是斩了才好。”

  “是宫里头的昭仪娘娘。”画堂对林琼道,“陛下此番夺了娘娘封号,只说先行看守起来,待得回了宫后,再行惩罚。”

  林琼噘嘴道:“娘娘又如何,反正谁都不能欺负我三姐姐。”

  林琬坐正身子,看向妹妹道:“你觉得这里如何?昨儿晚上睡得可好?”

  “这里实在凉快,我一点汗都没流,晚上睡得可舒服了。”林琼伸个懒腰,打着大大的哈欠说,“今儿就进山狩猎去了,三姐姐,到时候我也猎只兔子给你瞧瞧。”

  外头宣芳领着丫头站在门口,画堂瞧见了,望了林琬一眼,但见林琬冲她点头,她立即笑着迎了出去道:“宣姑娘今儿怎生这般早?我家姑娘才将起床,尚未梳洗打扮呢,请宣姑娘这边坐。”

  宣芳冲画堂点了点头,就跟着她去了一旁的偏室。

  林琬姐妹梳洗穿戴好后,就去了偏室,宣芳见林琬来了,立即站起身子来。

  “宣姐姐怎么来了?快请坐吧。”林琬笑看着宣芳,见她坐下后,她才也坐下,然后对画堂道,“宣姐姐来了这么久,怎么不倒水去。”

  画堂道:“奴婢这就去。”

  宣芳动了动身子,悄悄朝林琬看了几眼,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林姑娘,我姐姐的事情是我错怪了你,上次对你冷嘲热讽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说罢起身,竟是朝着林琬鞠躬。

  林琬立即拉住她道:“宣姐姐,你也是不知情的。”

  宣芳见她唤自己姐姐,想着,她该是有意要与自己结好的,若是自己再以“林姑娘”相称,便是见外,便也道:“琬妹妹,我宣芳性子素来如此,此番既然是我冤枉的你,就是对不住你,我欠你一回。他日若是琬妹妹有任何需求,只要我宣芳能够做得到的,一定会做。”

  “宣姐姐严重了。”林琬见她坐下来,自己也就坐了下来,笑着说,“我很欣赏姐姐的品性,宣姐姐若是不嫌弃的话,咱们往后便常来常往,如何?”

  宣芳道:“琬妹妹也是爽快之人,我宣芳愿意交你这样的朋友。”

  林琼歪头看了看宣芳,又转头看了看自己姐姐,皱着肉脸道:“明明前两天还闹得凶呢,怎生说成朋友就成朋友了呢?哎呀,我真是好不明白。”她伸手使劲挠头,忽而又笑起来,望着宣芳道,“不过,既然我三姐姐都跟你成朋友了,我也就不怪你欺负我姐姐了。”

  宣芳微黑的一张脸刷红了一下,然后笑得几分尴尬。

  林琬训斥妹妹道:“不许对宣姐姐无礼。”

  外头周华如并崔灵一道走了进来,见宣芳与林琬此番交好,周华如笑道:“既是交朋友的,岂能落下我呢?能走到一处是缘分,琬琬,咱们何不以天地为证,义结金兰呢?”

  “好啊好啊,我早就有此意了。”崔灵也道,“难得大家聊得来,怎么说,相识也是一种缘分。”她笑着走到林琬跟前,挽着她手臂道,“想当初若不是琬妹妹相救,我崔灵此刻怕是活在水深火热中了。”

  又挽住周华如手臂道:“在皇宫中的时候,也是得周姐姐帮助,灵儿才没有那么害怕拘束的。所以,灵儿早就想与周姐姐跟琬妹妹义结金兰,不是亲姐妹,却胜似亲姐妹。”她眼中泛着光彩,笑得眉眼弯弯,既兴奋又期待的样子。

  林琬道:“只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怎么结义?”

  周华如道:“咱们就以皇天厚土为证,磕几个头,然后再交换了信物便是。”说罢她拉着几人走到门前,四人并排跪下,磕了头。

  至于信物……

  周华如道:“待得回了京城,我便命人去珍宝斋,到时候,咱们一人打一支可有自己名字的金钗,以后这金钗便是信物。”

  崔灵笑着道:“还是周姐姐有法子。”

  周华如笑了几声,又说:“今儿开始,陛下就会领着众臣进山狩猎,诸位妹妹是否跟着一道前去?”

  宣芳道:“来了这里,自当是要大显身手的,我定然跟着去。”

  崔灵羞涩地道:“几人之中,怕是灵儿骑术最差,不过,既然姐姐跟妹妹都去,我便跟着你们,到时候相互也有个伴儿。”

  几人结义,往后便是比亲姐妹还要亲的姐妹了,虽然不会真如民间那般做到什么“生死与共”,可若是往后谁有为难,自当竭力相助。

  景元帝处置了文昭仪的事情,一早便在整个避暑山庄里传开了,并且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当初林家姑娘险些落崖身亡的事情,其实就是文昭仪做的。不但如此,文昭仪还丝毫不避讳,竟在宫中大行巫蛊之术,是铁了心要置林家姑娘于死地。

  文昭仪何故如此痛恨林三姑娘?自然是因为林三姑娘比她年轻貌美,又得入陛下的眼,这才心中生出恨意。

  女人一旦嫉恨起来,可不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么。

  赵邕听闻此事,面色瞬间暗沉下去,眸子也越发浓黑深沉起来。

  一旁赵德见赵邕神色颇为异常,倒是不像以往的他了,便笑着道:“怎么了,子都兄,莫非你真是瞧上那丫头了?否则的话,怎生听得有人说陛下对林三姑娘有意,你却这般面露担忧之色呢?”

  赵邕朝赵德狠狠甩去一个眼刀子,吓得赵德即刻闭上嘴巴,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赵邕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转身,而后大步往景元帝寝宫来。

  “这人如今真是越发开不起玩笑来,还没说几句就翻脸,这脸色摆着是给谁看的。”见赵邕此番离得远了之后,赵德才跳脚道,“这人真是奇怪得很。”

  赵敏一身白色锦袍,如玉的脸上此刻挂着浅浅笑意,他摇晃着扇子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赵子都便是再冷漠无情,可一旦遇着了喜欢的女子,他也就不是他了。”他温润的唇角划过一丝笑意来,眼中更是攒着光。

  成王之子赵敦倒是挺开心的,他伸出肥硕的手掌挠了挠头,憨笑道:“咱们四个,还是子都最出息,这样都能为自己寻一门好亲事。那林三姑娘我见过的,不但人长得漂亮,也有本事,想当初,她可是还赢了赵德呢。”

  赵德立即变了脸色道:“这种事情你往后能不能别提!”

  说罢眼神都变了,只大口大口喘气,想他赵德,虽则平素不学无术,可也不能输给一个女人啊。而且那个还算不上是女人,不过一个小孩子罢了,脸都没长得开呢。

  赵敏瞥了赵德一眼,笑说:“那女子的骑射之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师承谁的,你也不必放在心中。既然是子都亲自教的骑射,你与她比,便就是与子都比,输给子都,你总该是无话可说吧?”

  “不过,本公子倒是觉得奇怪,这子都倒真是瞒得咱们太紧,得遇这等妙人,在咱们跟前却是一声不吭。”赵敏羽扇轻摇,眸中闪着异样光彩,只望着赵德道,“瞒着我跟赵敦也就罢了,倒是你,赵德,你平素不是与他走得最近吗,怎生也不知道。”

  赵德越发觉得不开心,朝赵邕离去的方向又看一眼,一双拳头捏得紧紧的。

  景元帝呆在寝宫,正伏案看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奏折,李福全进来说:“陛下,公子邕说有要事求见陛下。”

  “唤他进来。”景元帝微微抬头,眉心轻蹙。

  赵邕依旧一袭黑衣,进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李福全瞧着,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景元帝朝李福全使个眼色,李福全忙退了出去。

  赵邕给景元帝行了君臣之礼,而后静静抬眸,看向景元帝。

  景元帝将手中奏折合上,抬起眸子来,对视赵邕的黑眸,笑着道:“子都瞧着似乎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为着什么事情?”

  赵邕直言道:“陛下,以往的比赛,不知道可否提前?”

  景元帝轻轻蹙眉,有些不解的样子:“怎么,子都想如何?”他搁下笔来,轻轻站起身子,走到赵邕跟前,“子都,就算以往你再是如何厉害,可也不能样样得第一。想得朕一道圣旨,怕不是那么容易。”

  赵邕黑眸定在景元帝脸上,景元帝些微苍白的脸上含着平和的笑意,见赵邕竟这般大胆地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他笑得越发厉害起来。

  “子都轻易不来求朕,可既然开了口,朕便允了。”景元帝伸手拍了拍赵邕肩膀道,“你需提防的不是朕,该是太皇太后才是。只要你赢得比赛,朕便信守诺言,给你一道旨意。可太皇太后那里……这些想来不必朕多说,子都心中该是明白。”

  赵邕没有多言,只是往后退了几步,一手撩袍便朝景元帝单膝跪下。

  他双手抱拳道:“臣叩谢陛下。”

  林琬已经穿好了骑装,一身大红骑装衬得肌肤明亮如玉,宛如墨玉沉潭般的眼睛攒着笑意,一头顺滑的黑发只简单在两侧编了一道,编起来的辫子用红绳束在发梢。她站在镜子跟前照了照,脸瞬间就红了,她想着,一会儿赵邕见到这样的自己,该是会双眼发光吧。

  平素自己只爱穿淡色衣裙,可如今瞧着,倒是觉得这身妆扮更适合自己。

  画堂一旁夸赞道:“姑娘不愧是薛老将军的外孙女,这样一打扮起来,柔中带刚,英气逼人,却又不乏美貌,竟是比往日还是好看些。”

  林琬红着脸瞥了画堂一眼,然后又站在镜子跟前照了照,这才带着画堂离开。

  这里偏僻,鲜少有人,而天亮之后,巡逻守卫的士兵也就离开了。林琬才将出院子,就见不远处赵邕一身黑衣站在灌木丛后,林琬心一跳,就连忙对画堂道:“我有东西忘了拿,画堂,你先带着四妹妹跟白杨去周姐姐那里,我拿了东西就去周姐姐那里找你们。”

  画堂道:“姑娘,您落下了什么,还是奴婢去帮您拿吧。”

  叫姑娘一个人留下,画堂心中实在不放心,而这里又人迹罕至的,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是好。

  林琬走到画堂跟前去,悄声道:“我的安危你不必担心,你且先带着四妹妹去吧。”

  说罢,她朝赵邕的方向看了眼,画堂顺着她目光看去,狠狠愣住。而后似是明白过来,一脸焦色道:“姑娘,这可……”

  “你按着我说的去做吧,四妹妹问起来,就说我回去拿东西了,一会儿就赶上你们。”

  林琼领着丫头兴奋地走在前面,一转头,见姐姐还没跟上来,叫唤道:“三姐姐,咱们可得快些了,可别叫周姐姐等着。”

  画堂再看了林琬一眼,但见主子神情坚定,只能听命先行离开。

  林琼见自己姐姐没有跟过来,她好奇地折了回去,画堂连忙跑着迎上来道:“四姑娘,三姑娘落下了重要的东西,让奴婢先带着四姑娘您去周姑娘那里。四姑娘,奴婢带着您先去吧。”

  “可是三姐姐她……”

  画堂道:“这是三姑娘亲□□代的,四姑娘,可别为难奴婢。”

  林琬站着使劲冲妹妹挥手,林琼噘着嘴巴狠狠跺脚,然后才转身离开。

  待得画堂等人走远了之后,林琬才将用手捂住那颗狂跳不止的心,然后朝赵邕的方向小跑而来。

  站在他面前,她笑颜如花,今天穿得特别,她开心地在他跟前转圈儿。

  “子都,我好看吗?”

  有风卷着淡淡的花香飘过,红衣乌发的女孩容颜俏丽明媚,赵邕垂眸静静看着她,又想到昨天晚上她亲吻自己的那种酥麻感觉。

  浑身热血沸腾起来,原本墨黑的眸子也渐渐染上红色,看着她白如玉的脸,红如脂的唇,亮如星的眼,明媚若三月春风一般温暖的笑意……他总觉得自己有些把持不住。这样美好的一切,这样美好的姑娘,他真害怕失去。

  方才路上听有宫女说陛下对她有些心思,他便受不了了,也再等不得,只想着赶紧将事情定下来。

  只有严严实实抱在了怀里,她才永远也跑不掉。

  赵邕再也忍不住,手臂一伸,就将她整个身子捞进自己怀里来,紧紧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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